雾毒姬抱着孩子,住在了药石山,不时的自言自语:“药彩啊,曾经我恨过你,怨过你,还有过想杀了你的冲动。当你真的死了,却发现,你活着真好。怨与恨都没了,只剩下了感激。不是你,我又怎么能有相公和孩子呢……”
药彩、蒲牢、翔云全都死了,这药石山上的生灵又都沉醉在悲痛之中,疏于管理,已经杂草从生。
白守山守着雾毒姬和孩子,渐渐的因为有的亲情,而诞生了爱情。
这一段强迫式婚姻,最终因孩子而走向了幸福。
他成了杻阳山的王,打理着杻阳山的大小事物。
他的父母退为太皇、太后,原本他父母也就是个挂名的,退不退都是一样的。
是他让雾毒姬上药石山帮忙管理一下的,不为了曾经爱过,药彩对他的恩德,他还是铭记于心的,算是报恩吧。
木纳傻乎乎的躺在后山上数星星。
数的是往昔种种,心中纠结。
“四万零三,四万零五……乱了,乱了,现在连数数都数不清楚了。”木纳道。
数星星,那得心空一切,无所牵挂,那才数得清楚。
如此庞大的数据,稍有分心,不就乱了。
“药彩呀,药彩,你怎么能那样死了呢?我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你会自杀?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不能和我们这些兄弟们商量着过的……”木纳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手无意识的拔着地上的草。
药彩看到药石山上的萧条,山上生灵的哀痛,朋友们的惋惜,心中不由的发酸。
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自杀的?
她在回忆着,想着是否还有别的可能。
当她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自杀的那一幕,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
哪怕重来,抉择不变,就算是错,也会那样去做。
药彩寻遍了整个药石山,都没有找到蒲牢的踪影。
“他能去哪里呢?”药彩道。
太极护念在她头上不吱声,全当她在自言自语。
药彩停留了片刻,飞往了东海龙宫。
东海龙宫里的气氛,比药石山有过之而不及。
东海龙王之妻释怀,与其四太子蒲牢,都死了。
这对东海龙王来说,是摧心的疼。
而这一次,他甚至于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怪魔帝八王子翔云?
翔云已经死了。
怪药彩?
药彩也死了。
他愤怒,哀痛。
心中如有千层浪,不停的翻滚,搅和着五脏六腑,让他的整个人坐立不安。
这种连恨的对象都没有的恨,折磨着东海龙王。
药彩在东海龙宫里寻了一个遍,依旧没有找到蒲牢的踪影。
药彩开始焦急了。
没有踪影代表着什么?
仅仅只是失踪,还是彻底消失,连魂魄都不存在了?
她开始瞎想着,漫无目的的寻找着。
不知不觉中到了丹熏山。
山上长着臭椿、柏树以及山韭等植物。
此山有一种野兽,其身如鼠,头如兔,身形像麋鹿,叫声如狗吠,飞翔靠尾巴的扇动,名为耳鼠。
据说吃了耳鼠的肉,就可以不生大肚子病,还可以解百毒。
看到山上很多可以制作颜料的丹雘,药彩才明白自己到了丹熏山。
“我怎么会走到这里来?”药彩问着自己。
远远的看着前面有一个女子的身影,手中还怀抱着孩子。
那女子一步一步靠近悬崖。
她站在崖边,迎着风,闭着眼,像是在享受风的沐浴。
她看了看手中的孩子,把孩子放在了边上,轻轻的抚摸着孩子的脸颊。
孩子笑了,而后紧接着就哭了,好像孩子明白了什么。
那女子纵身跳下了悬崖,像一片风吹落的树叶,轻轻地,轻轻地坠落。
她在空中划过,成弧形下落,落向未知的着陆点。
她是画生命中最后一条弧线,舞最后一段舞曲……
药彩想喊,已经来不及了,她离那个女子相隔太远。
“有什么想不开的,要自杀呢?”药彩摇了摇头。
药彩赶到崖上,那个孩子已经被一只耳鼠抱了起来。
当药彩细看那个孩子,惊讶的发现,那是蒲牢的孩子,是芙萍为蒲牢生下的那个孩子。
那刚才跳下去那个女子,是否就是芙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