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一挥手,叫春桃忙去端来洗刷热水,自己上前一步,并排坐于床沿之上,轻启朱唇,笑道:“琪哥哥,想开了便好。王爷令牌,冬雪身上自然不可或缺的,纵然有人拿去,早晚是必会送回的,孰人有如此大胆敢私藏大金国征南王的军令?再者,那大将军头衔也本非琪哥哥所想之物,丢掉了亦罢,不值心疼的;只是唯独丢了殷老爷子所赠之九龙玉,一但为老爷子晓得了,心下定然是不会高兴,汝脸上必然是愧疚得很的。”
任天琪拍拍脑袋,苦着脸,轻声道:“正是,郡主所言不差。吾岂是可惜那啥子的大将军令,唯独担心这九龙玉啊。哎,现下人心叵测,世风不古,如为江湖中颇有心计又起歹心之人得去,势必坏了大事,有辱丐帮的盛誉。这丐帮中皆知九龙玉出现如同殷老爷子亲临,见玉如同见人;持玉者皆有权调动各地丐帮帮众。唉,老帮主本好心以玉相赠,乃是要助吾成就大事,要吾凡事应以天下大义为重,以天下苍生为想,素有日后传帮主大位之情意,乃他老人家无尽之疼爱与信任。此下倒好,老帮主赠玉,虽说帮中多有耳闻,但终就见过我面之人少之又少,想来也没得几个;只怕是有人借机挑起是非搅乱江湖,那可就对不起老帮主的良苦用心了。”
秋月端早点进来,郡主起身,摆放碗筷,笑道:“我这一起来便听得小三说丢东西之事儿已有门道了,说十有**必是为昨日酒楼里那两个丐帮净衣派弟子所为。这不,他一大早便出去摆算命摊子去了,还叫任勇一旁留心着。瞧小三自信样,此事必成。琪哥哥,想开点便是。早点洗涑用饭,小妹饿得甚了。”
任天琪哦了一声,双眼放光,忙上前边洗涮边道:“何以见得,快说来听听。”
郡主没出声,忙着盛饭,却是拿眼瞧了一下门边明全管家。
明管家会意,上前跟任天琪身后,笑道:“爷,老奴是听宫铭讲的。他说可能是爷昨日酒饮多了,不能回想起昨晚吃饭时所发生的一切,故而以为东西是自个儿不小心弄丢了,其实不然,东西是叫人给偷了去的。”
任天琪点点头,那是,自己昨晚在客栈探访了一圈并未发觉有啥人是似曾相识的面容。
明管家道:“东西丢了,无非三种可能:其一,是爷藏匿不慎,或是衣衫不整,丢了,此种事应不会发生,亦从未发生过,爷打小便心细缜密,作事滴水不漏的,这是大家皆知的;其二,是有人来抢了,更无此可能!爷的护体神功不是啥人皆能近得身的,又何况昨日又并未与人发生过打斗,产生过纠缠,又何况外面还有老王爷安排的那么些高手在,大家的招子可皆是亮的,哪里还用得着咱们出手的。这唯一的可能啊,便是店中有一妙手神偷对爷出手了。宫铭说,昨日有机会与爷接触的只有二人,东西如是在酒楼里被偷,便是撞爷的那丐帮五袋弟子干的;东西如是在我们的住处,此地被偷的则必是----。”
明管家说到一半未再吭声。是的,任天琪的心猛然一动,对啊,怎就没瞧见过那两位丐帮弟子呢?莫非果然是其两人。任天琪知晓丐帮中高手如云,偷盗并非丐帮所忌讳的手段。
任天琪刚搽好完脸,闻听此,猛然回身,瞟了一眼明管家,惊道:“汝是说九头雕曹映廷?他是江洋大盗!”
任天琪想到了曹映廷窗口黑暗,凭曹映廷的精明与能耐其又怎会回去踏实睡得着的,但自己却一直未能瞧见其的身影。任天琪的心头还惦记着拿田野空旷之处盘膝打坐的五个身影,那又是些啥样子的人呢?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身手不如自己,这是令自己之所以不屑一顾的了的。
明管家点点头。
任天琪也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声不吭坐桌前,抓筷用饭,眉头紧锁。
众人也皆不语。
三两下用完饭,任天琪伸了个懒腰,笑道:“小三还有啥说的?如此说来,那东西肯定是已物归原主,回丐帮的了。”
明管家忙又上前耳语几声,任天琪点点头,笑道:“成,就照其言办,吾等在此等候便是,但求莫耽搁了下午之事。”
见得檀郎又神采飞扬,郡主自是高兴,又盛了碗稀饭,竟比往常要多吃了些。
不大会,就见任勇撒腿飞来,闯进门笑道:“爷,爷,果真是那两丐帮弟子偷得去的。那二人正在客栈门口转圈子等着拜见哪。”
任天琪一拍手掌,站起身笑道:“好,去瞧瞧。明全叔,去请过三爷四爷来。”
明管家应声而去。
任天琪穿戴好,伸手抓过斑竹剑,正要出门。
郡主忙道:“冬雪快跟去,要多带些银两。”
任天琪一行六人出得客栈,翻身上马,徐徐出了镇子,无人拦挡,往正西方走去。
艳阳高照,暖意洋洋。满眼尽光溜溜的树木与光秃秃的荒地,少见有丝毫绿色庄稼地,路上行人也不多。
出得镇前去三四里处,有个荒废小院,众人下得马来,推门进得院小息。
众人正说笑着,忽闻听得身后门“乒”的一声给关上了,众人忙回头望去。
见进来二人,正是昨晚酒楼里那丐帮二人。
来人双双深施一礼,一抬头,傻眼了,一行六人,皆黄色衣衫。
其中一人忙笑道:“各位,打扰了,请问众人之中可否有位是来自广陵,姓任的公子?”
黑鹰拿眼一瞪,怪叫道:“干啥,抢劫啊,格老子的,抢劫还有带问名问姓的?汝等胆子也忒大了些不是?大爷姓任,找吾作啥?”
那二人嘿嘿一点头,满脸陪笑,仔仔细细瞧了众人一遍,其中一人一指白鹰,笑道:“这位爷呢?姓啥?”
白鹰一撇嘴,骂道:“格老子的,瞎眼啦,他姓任的话,老子与他一样,一妈所生,当然姓任了。汝猪脑子啊?此处人皆姓任,怎的了?”
白鹰一比划着众人。
来人没来由给臭骂一顿,见不对劲,彼此一对眼,缓缓后退,同时双双一作楫,陪笑道:“小的们确实是瞎眼了,对不住,误会了,误会了。”说着二人便要转身开门而出。
任天琪见此正要开口相留,又见门“砰”的一声给推开,进来个算命的,正是来安客栈门前摆摊的那位。
丐帮两弟子一见来人,火气腾就上来了,双双大喝一声,分左右点地扑上,四手齐出。
那算命的大吃一惊,左躲右闪,却未逃避得了。
三人打成一团,滚了一地。眨眼间,丐帮两人已将算命的压身下,一人抡拳便打,口中骂道:“汝个孙子王八蛋,敢骗你大爷的,说啥贵人穿黄衣,带长剑,叫汝乱嚼舌头。”
另一丐帮弟子自在算命的怀里一通乱搜,自想寻些银两啥的。
地上算命的手忙脚乱,一边抗争一边申辩道:“吾乃活神仙,碰不得,打不得的。王神仙岂会说假话骗人,贵人便在眼前,汝二人不是偷了东西,要还给贵人的吗?”
丐帮弟子一听,大惊,慌忙停下手,面面相觑,愣道:“汝咋晓得的?”
就见地上那算命的一摊双手,嘿嘿一笑,道:“不信?汝二人瞧瞧吗,东西就在吾手里吗!”
算命的手里除了几块金牌一块玉外,还有两锭银子,两根裤腰带。
两丐帮弟子一愣,正要扑上前夺过,裤头一落给摔了一跤。
任天琪哈哈一笑,忙上前来扶起两位五袋丐帮弟子,一一见礼,道:“在下广陵任天琪,见过两位英雄,在下方才不过是开了个玩笑,还望见晾。”又忙喝斥宫铭。
丐帮二弟子一惊,猛醒悟,忙恭敬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