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十四节:残疾高手
这一日的午后,艳阳西移。虽说略有几分寒意,那漫山遍野的皑皑白雪也未曾化掉去。老寨主正领着任天琪等人来广陵拜访过江湖上的几位成名的前辈后正回大寨。酒席之上众人皆饮用了不少的酒,一个个脸红耳臊地正端坐在马上,迎着徐徐的寒风,不快不慢地走着。
老寨主酒意甚浓,在马上更是昏昏欲睡,几次眼瞧着就要掉下马来了。还是明全管家眼疾手快忙策马上前护住。
没有几个人,就老寨主,任天琪,小三宫铭,二管家任明全,华世安,任智任勇与另外两个机灵的家人。任天琪坐在马上陪伴在父亲的身边,脑海里不断地回忆着今日拜访听来的诸多事件。前辈们说近日来江湖越发不见安宁,江湖上正涌动着一股杀人如麻,霸占钱财的暗流,而这股暗流已经流淌到了扬州境内;于是乎扬州境内的那些个豪门望族一个个皆惶恐不已,忙着招聘武士,训练家丁,也自然是忙怀了官府与武林各大门派,就连一向很少掺和中原事务的川陕地区的那些个门派的弟子们也是频频出现在了扬州的地头。身为武林盟主的龙虬庄更是义不容辞地广结天下的名门大派正在暗暗地排查。任天琪自然是知晓这龙虬庄的,说来这龙虬庄与任家堡还有点往来,在自己的记忆中是没有多少印象的了,只记得龙虬山庄就在不远的扬州城外。任天琪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就因为其在林木杉手下当过一段时间的差,养成了凡事皆好追问的毛病,他自己是很反感这种好奇心的,但怎么的自己总是无法抹去这种职业的爱好。任天琪到并不觉得这天会塌了下来,杀人越货,欺男霸女的事是多大点的事,哪朝哪代没有,值得如此的大惊小怪的吗?任天琪晃了晃脖子,感觉得嗓子眼干得快冒烟了。哎,这酒席上喝了过多的酒,谁叫自己是刚出道的晚辈的呢!任天琪拿余光搜寻了一下小三的人影,瞧着其正在兴趣盎然地摆弄着一个刚买回的风车,是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任天琪并不怪罪小三,知晓那是小三给最小的秋月买的玩具。说实在的,任天琪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将秋月当做事自己的亲妹妹般的了,天真可爱,机灵又似乎囊括了其他三人的长处的。任天琪摇摇头,美得很。
还是任智瞧出了爷的干渴,忙策马上前递上水袋。
任天琪接过水袋猛喝了几口,将水袋甩给任智继续想他的事去。任天琪今日终于听到了好多自己颇感兴趣的与自己有着切身利益的大名,诸如玉面阎罗,幽灵十三骑,还有所谓的啸风使者。一个个给江湖上传得神乎其神,素不知那些个事件人儿的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的。任天琪咧嘴笑笑,满足得很。当然了,他的笑是那种不出声不露齿的矜持的笑。任天琪感觉到一回到任家堡便好像自己给拴进了笼子里,心头总觉得有那么一股压力,不得自在的。任天琪得意之时还不忘瞄了一眼老寨主。老寨主素来不爱说落人,但老寨主自身的正派那就是一堵令人仰望而不可及的墙啊。老寨主的口头禅是我只求自己仁义心安理得,从不埋怨或是强求他人一般。任天琪的脑子一下子似乎清醒了好多,忙于马上坐直了身子前后各看了一眼。瞧着是快到了桑木桥了。
任智也没答话,也喝了几口,又给任勇喝了几口,也坐在马上迷迷糊糊地随大伙走着。
众人之中唯独华世安情绪低落,一脸的忧郁。其实自打众人过了淮河以来,众人就觉得华世安好似变了一个人般,往日里的笑谈怒骂没了,更多情况下是其一个人沉默不语,或是默默地喝酒;就连黑白双鹰也跟着矜持了许多。回到任家堡之后,华世安与老寨主却是颇为投缘,整日里谈论着天地之间的事,似乎是华先生是出世未久的少年一切均感到稀奇与不可思议的。任天琪见得华世安兴致不高,今日特意请老寨主出面请华世安一道来广陵走走,散散心。华世安果然兴奋,但回来的路上其又变得不言不语的了。任天琪几番想问问华世安,可总觉得是开不了那个口。他知晓华先生是精通天下事的能人,自己的这一点肚量是早已为其看透的;华先生的心头的愁绪是自己或许是所有其他人皆无法解开的了,解铃还须系铃人的。任天琪除了偶尔投去几眼关心的眼光,也就让他去了。
桑木桥,顾名思义就应当有一座桥了。前面果然有一座不算是甚伟岸的石桥,桥的下面本来是有一条涓涓流淌不息的河流的,怎料这一年的冬天来得尤其的早,也尤其的冷,竟然断流结成冰了。离着那桥还有老远,就见得路上的行人越发多了起来。人非但多了起来,人们还在一个劲儿地往前奔跑着,叫喊着,似乎是前面某处有银子捡似的。
马上的众人自然是给惊醒了。小三宫铭自是踢马飞驰而去。
老寨主揉揉眼,道:“咋回事,咋回事?前面出啥子事了,瞧这慌慌张张的!琪儿,快过去瞧瞧!”
任天琪应了一声,正要驱马上前,就见二管家飞身下马拦住一过路的中年汉子,问道:“借光,借光,请问这位兄弟前面发生啥事的了?瞧这一路上的闹哄哄的?”
那人道:“听说前面一群汉子正在围打一个过路的外乡瞎子。怎料那瞎子一身的好武功已经是打死本地好多人了,我们这不要过去为我们本地人助战呐喊的咧,这不朱家庄也来了好多的帮手!咳,也该那死瞎子倒大霉了!”那人话没说完便掉头就往前跑,生怕落过最为惊险的场面的了。
一听“朱家庄”三个字,任天琪这胸口的气就不打一处出的,正要提缰上前。
老寨主抬手止住,道:“我儿莫急。既然这这朱家庄的人插手了,我等就不应再淌浑水,更何况杀人偿命乃天经地义之事!这外来的瞎子也出手忒狠毒了点,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我瞧着咱们还是莫要管那闲事的好!”
任天琪点点头,笑道:“爹爹说的是,咱就只管看就是了,”任天琪一摆头朝任智道:“去叫小三少惹事的好!”任智答应一声策马而去。
华世安策马追上前笑道:“老寨主这就有点不是的了!怎可不问青红皂白地就袖手旁观的?恐怕这非仁义翁一贯之所为啊?”
老寨主转身连连拱手,尴尬笑道:“华先生莫要取消老朽了!这仁义翁的名号老朽当之有愧的。说实在的,这朱任两家刚刚握手言和,我任家堡的人再去掺和他朱家庄的事恐怕难以道清訮明的;再说了,老朽甚是瞧不惯他朱家庄之所为。还是莫问的好啊!见笑了见笑了!”
华世安点点,笑道:“老寨主言之有理啊!这世上的事情啊又有哪一桩是说得清道得明的。只要自己心安理得就是。走,咱们也快马加鞭上前瞧瞧,这掺和不得总归是可看得的吧!”
老寨主笑道:“就是就是,好,咱们今天去看看戏曲去了。”老寨主一回头,道:“小子们,走,瞧热闹去了。”
众人拥着老寨主飞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