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生智吃饱喝足,端坐了一会,休憩得差不离了,正想叫小二结帐,忽听得门外一女子妖嗲道:
“哎吆,吾说熊老二,汝还不快进去给收拾个干净桌子来,是否皮肉又痒了,难道晚上又得要老娘给汝揉揉不成?”
一男子嘟囔道:“嘿嘿,好咧,这就去这就去,这鸟窝里能有啥干净地儿。姐姐可别忘了晚上给我机会亲亲!说定了!”
一打门帘,进来一健壮六尺汉子,绸衣绸裤,手执一皮鞭,环眼店里一打量,眉头一皱,嚷道:“什么鸟店,臭哄哄的,嘈死人了!店小二,快给大爷整张桌子出来。”
其抬头相中正中的那一桌子,抬脚大摇大摆便走过去。
刚一伸腿,不知给啥物磕碰了一下,一个踉跄前冲开去,终是壮汉功夫了得,下盆稳当,横跨出几步忙收住身形。勃然大怒,回头,见一醉汉正躺地上喝酒吃肉,光脚板伸出来老长,好似灌多酒醉了。
壮汉提鞭上前朝那醉汉腿上便是一鞭,骂道:“哪里来的狗腿绊着你老子了,亦不瞧清是啥地儿,挡了老子的道。”
“啪”的一声,丑汉裤腿应声裂开,里面棉花尽露出.。.
丑汉“嗷”的一声残叫自地上蹦起,双脚连跺,两手抚腿,连声骂道:“哪里来的没睁眼的东西,踩着汝老子了,还打老子。”敢情没抽着丑汉的皮肉。
一抬头,俯身盯着壮汉,怪眼一翻,双手连推带搡那壮汉,骂道:“龟儿子,为啥打老子,汝打汝打!”好似小儿戏耍般。
壮汉正待再骂再打,一瞅脏汉那恶心的脸,心头发颤,感觉胸口闷得荒,喘气不得,这老东西怎好大力气啊。壮汉想要发作,怎么着就是运不上气来,还觉得异常的恶心,添堵。
小二,店家早上得前来劝解:“二位爷,二位爷,和气生财,和气生财!给小店一个面子,今儿个小店请客便是,二位消消气,尽管请用。”
壮汉鼻子一哼转身走开,来到中间桌前。
丑汉亦不答话,依旧躺下喝酒吃肉,仿佛没事般。
那桌上本有两江湖客,各背一单刀。
壮汉上前一脚踏凳上,甩手一鞭打桌上,震得桌上碗盆蹦起来老高,一撇嘴,转头瞧着那恶汉,骂道:“什么鸟杂毛,拿把破刀吓鬼呐。汝两鸟人亦配坐这里,别惹大爷我发飙!还不快滚,找揍不是?”
那两大汉走不好,留也不妙,正在犹豫间。
就见得那壮汉两手连抓似拎小鸡般抓起二人一抖腕便给甩到墙角,自没事般拿鞭子敲敲桌子,大声喝道:“小二,小二,这边,这边,搞干净了,**想找打不成?”
小二飞一般跑来。
门帘一掀,进来两白衣白披风女子,年轻,绞丽,妖艳,丰満,二十几岁,两眼乱转,秋波暗动,晃肩摆腚,目无旁人朝壮汉走去。
一女娇依靠在壮汉身上,吃吃笑骂道:“吾说老二,汝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这么点工夫就听得你上跳下叫的,莫非又惹事不成?咋手脚这般拖拉,要有晚上吃老娘豆腐那样勤快便好了!”
唐生智一皱眉,心想光天化日下何来这等烂货,好没兴头的,瞧这些人皆非省油灯,不妨瞧瞧,好歹自己已吃饱喝足,遂冷眼侧视。
店中诸位见得店里出现了两亮丽妖艳女子,又如此豪放淫荡,个个精头抖擞,嘿嘿坏笑,两眼不离女子的高胸翘腚。
就见得两女手中各托着一物来桌旁。
一女往桌上铺了一绿绸缎,从怀里掏出两绿色玉杯,两把银筷;一女在凳子上铺一毛垫,竟是张大黑熊皮毛,二女垂手立于桌后。
店中群豪大开眼界,好奇无比,均屏息静观。
有人奸笑道:“那杯子还他妈的是热的香的,嘿嘿。”
众人大笑。
壮汉与二女不理,桌后静立。
门帘一打,又进来两人,一老一少,前面二十六七岁年轻人,満身锦绣,俊面粉脸;后一老者,五十来岁,浓眉大眼,満脸短须,一身红色锦袍。
二人大大咧咧走到中间桌前坐定,年轻人坐中,老者陪坐。
一女忙上前摆定杯筷。
老者一拍手掌,叫道“小二,长点眼,上等的酒菜尽管上!吃好了,老夫自有重赏!”
年轻人正中坐定,垂首连连叹着气。
老者却不答理,自顾自伸了个懒腰,又扭头冷冷地扫了店里一眼。
片刻酒菜便上齐了。
一女恭身上前执壶倒酒。
年轻人则闭目端杯一口而尽,啧啧嘴,赞道“好酒,好酒,风帮主可要多饮几杯才是。”
一女忙夹块肉送年轻人嘴中。
老者举杯一口干,笑道:“公子说得是,二十年的双沟酒,的确是好酒!”
年轻人并不答话,也不睁眼,由两女一杯酒一口菜侍着;老者自顾自吃着,仿佛这一切如同在他们自家里般,自由自在。
店中一片死静,众人那是大开眼界,方知世上尚有如此会享乐之人,羡慕,眼红,感叹万千。
唐生智摇摇头,一群败家子,白糟蹋了一身人皮,想起身结账走人.。
又忽听得那丑汉在身边直叫唤道:“好臭啊好臭,丧风败俗啊,好恶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