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朔风起北国,
白雪自关外。
车马千里遥,
寒随扬州来。
白龙玉
龙盘羊脂聚,
悬身荡风枝。
不知身何价,
竟为争相知。
自是敏姑娘用词生动贴切,语言秀美。
红绣笑道:“敏姐姐果真是思维敏捷,构思巧妙,落笔生花。小妹自叹莫如。”
敏姑娘抬头看了眼任天琪。
任天琪拱拱手。
敏姑娘高兴地看了看母亲,老夫人笑着点点头。
红绣道:“这对对子哪位先来?”
敏姑娘笑道:“我是主,人家是客,当然是人家先出了,省得有人今后会说我胜之不彩。”
红绣脸一红笑道:“那就请任爷先出。”
任天琪道:“先以四位姑娘为题。敏姑娘请听好,这上联是:
秀月灵风甘露红人生如意。”
此句甚妙,纳四位女孩艺名尽归其中,很是工整。
敏姑娘闻言多瞧了任天琪几眼,出言讥笑道:“任公子倒是很会博女孩开心,只是可惜家中已有了美眷,恐难如意了!”
任天琪恨不得寻地缝钻进去。红绣姑娘很是对任天琪动心了,其只是一直对着任天琪发愣。
老夫人闻声拿过任天琪的那首《依红轩》看了看,笑了笑。
敏姑娘道:“我这下联是:
粉黛绿衫暗香动四女如仙。”
众人鼓掌称好。
老夫人道:“敏儿自是缺一白色,略有不足,此轮当任公子胜出。”
敏姑娘道:“还有一比呢。请公子再以我母女为体裁出得上联。”
任天琪起身朝老夫人一作揖,脱口道:“
菊黄绿松寒雪呈连枝菊笑松出。”
红绣闻声“噗哧”一声笑出心道:“这任爷心眼也忒小气了些吧?”
敏姑娘一愣。
老夫人低头一思,连竖母指,笑道:“任公子过誉了,只怕是如此得罪了小女。”
敏姑娘一愣,老夫人一指身上衣裙笑道:“我俩衣裙岂不是一黄一绿吗?”
敏姑娘一惊,双颊飞红,朝红绣一瞪眼,不服气道:“哼,这下联是:
婢红粉童香房戏故人婢情童意。”
说罢,一抖玉足,飞身抢出房去,又猛然折回,自桌上拿起那通体绿玉笛,横了任天琪一眼,飞也似的跑了。
老夫人哈哈大笑。
任天琪与红绣自是坐立不安。
老夫人起身道:“我这丫头啊从小就给宠坏了,受不得半点委曲的。任公子如觉得方便的话,请移步楼上,老身有几句话想要问问。”
任天琪抬头扫了眼一点红,起身抓起剑,道:“晚辈听老夫人的。”
老夫人走门口,回头对身后甘露道:“琬儿去告诉胖嫂一声,今日四位公子是来走动走动的,莫要谈得钱的事儿。”
甘露施礼出去。
来楼上,敏姑娘仍在生气,见得母亲带着任天琪上来,更是脸红,正要回房躲开。
老夫人叫道:“敏儿,不可无理,快来见过汝任师兄!”
任敏二人惊愕。
敏姑娘红脸上前给任天琪深施一礼,低声道:“小妹南宫敏见过师兄。”
任天琪忙双手搀起,迷惑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摆摆手,让二人坐下,笑道:“任颂义是不是汝大伯?”
任天琪点头道:“是。”
老夫人道:“汝这把剑是否为斑竹剑?”
任天琪点点头。
南宫敏上前一步抓过斑竹剑,反腕抽出剑,惊喜道:“妈,这便是任伯伯的斑竹剑?”
老夫人紧盯着任天琪,道:“南宫雄是汝恩师?”
任天琪更是惊讶,不知这老太太为何对诸事均一清二楚,忙起身拜倒,道:“敢问老人家您是?”
老夫人伸手搀起任天琪,笑道:“南宫雄正是敏儿的生父啊。”
原来,老夫人本江湖名叫白玉凤,大理人,一身使毒用毒绝技,人称大理金凤凰,来中原结识了任颂义,后嫁给南宫雄。三人均投身鬼谷门下,南宫雄为玉面阎罗,任颂义为鬼门黑常鬼,白玉凤为黄衣使女。十年前一场变故,众人分散,南宫雄一家来到扬州,买下这红楼,以此为借口住下。南宫雄一直在外以神医古一平大名头行走江湖,来去不定。任颂义博才多艺,十几年前见得宋家割地求和,民不聊生,悲痛之余作下这曲《落魂坡》。众人甚熟。
方才白夫人在楼上看书,听得此曲原以为是任颂义故人来到,忙带女下楼迎接,不期是任天琪。
任天琪便将自己这七年来之事略叙说一遍。
白夫人点点头,含泪笑道:“义大哥在少林,多少是有点伤感啊,这可并非他之本意,好在今日有了你来继承其昔日的本事,到亦是一大幸事啊。”((详见《西蜀堂》之一《斑竹玉笛》))。
任天琪不语,心想:大伯,师父均未对吾讲过鬼谷门之事,师娘今日亦只是一带而过,似也不想多谈,吾也不必去深究,等到时不就自然知晓了。
任天琪忙起身对南宫敏一施礼,笑道:“方才取笑了师妹,是为兄之错,还望师妹海晾。”
白夫人笑道:“下面四位姑娘亦是汝师妹,红绣原名胡雪菲,风灵原名赵茗群,素月原名宁逸致,甘露原名胜婉玉,皆书香门第之后,如今世道混乱不堪,竟流落街头,后为老身所收留。”
南宫敏一扬手笑道:“谁让汝是师兄的呢,过去的便算了。我可不似某些人的小肚鸡肠!只是,师兄家里真的已有宝眷了吗?”
白夫人亦瞧着任天琪。
任天琪点点头,道:“大金国征南王之女。”
白夫人母女啊的一声,相视一眼。
三人又谈了些事。
红绣上得楼来请三人下楼用餐,白夫人叮嘱任天琪三人在外万不可道出鬼谷门与彼此之间师兄妹之事。
众人用完餐,又略坐会,四人便回栖灵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