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凝重,雪还在下,老天爷似乎是就没有那停止的意思,也自然是异常的寒冷与灰暗。这店家倒是个精练周到之人,在饭后又忙吩咐伙计们多烧了点香辣浓汤分送给各房的房客们。几杯浓茶下肚,众客人均是感觉到浑身暖暖的,是皆忍不住地交口夸赞着店家的。
已是用过了晚饭,东方白今日估计是也没有了再来听取趣闻轶事的情趣,与冬雪等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过来。也或许是这老天过于阴冷的了。当然了,除了小三宫铭在外边的暖榻上酣睡正是时候,其余之人也差不多在各自的房间乁均进入了梦乡的。
任天琪可没有睡,而且是没有丝毫的倦意。离开了慕容山庄后其自己便一刻不得清闲的,要不随着众人游山玩水,要不就是给困在了旅店之中为东方白所缠着;他任天琪没有立即前往寄啸山庄,而是在此离太湖不过三十里的地方寄宿下来盘桓了数日是有其的小算盘的。任天琪在回广陵之前对于自己的身手是颇为自负的,是确信自己的身手能够列当今武林前十位的;可自从回广陵一路以来,遇到了不少的江湖高手,吃了不少的暗亏,不要说是跟对方打个平手,有时是连还手的机会似乎均是没有的,还有那些个上辈的江湖名宿们哪一个的身手不是在自己之上的?那些知名的不知名的,一算一大串的。远的不说说近的,华世安师兄弟俩,那是域外高手,身手有过而无不及;青城史致悯,昔日四川剑派的招牌,自己在其的剑下似乎是没有还手的可能的;玉涵堂中所遇到的那背木箱的剑手与自己或许有得一搏的;那玉涵堂夜里所遇到的神秘蒙面人,那身手之高便更是自己所不及的了,自己给其玩弄于股掌之间,竟然奈何不得的;如今还有这慕容家长成的一对兄妹,胜慕容长恨那是万分的侥幸,与慕容燕对手自感觉定是丝毫没有取胜的可能的,其二人年岁虽说比自己略长,但观其二人的身手却能是在江湖之中自成一体的,莫非慕容家真的有着作为天下一极的武学秘笈的?“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的传说看来是绝非空穴来风的。自己也好像听慕容燕说过这缥缈峰是慕容山庄的禁地,而且江湖上也盛传缥缈峰上藏有慕容家的武学秘典的,只是从没有人如愿得到过慕容家的武学秘笈罢了,否则他慕容家便不是今日傲视武林的慕容山庄的了。任天琪是相信慕容山庄财艺天下翘楚的实力的。任天琪也是很想得到慕容家的秘笈的,那可是他今日里一整天不甚开心的缘由;还有一点,他也老是想着那一念之情以身相许的慕容燕的,至于为啥想那慕容燕,绝非自己轻薄,是自己觉得与慕容燕在一起彼此皆有种胆大妄为,无限宠爱的冲动的,郎情妾意,他渴望那种雨水之欢;更何况慕容燕的身手之高那也是令自己诧异的,慕容燕的一身上下均是个未解的谜。他任天琪想一探缥缈峰撞撞狗屎运气的,他太渴望能得到慕容家的武学秘笈的了,那怕是有慕容燕的今日身手也成的。
任天琪见得众人皆睡了,忙换上冬雪缝制的那套属于啸风使者的劲装,他没有拿自己的斑竹剑而是拿了小三的长剑,偷偷启窗飞了出来,又潜到马厩里牵上自己的坐骑,那是飞身上马,冒着狂风大雪向前飞奔。
旅店里一个白色的身影时隐时现的,跟在任天琪的身后自是也很快地消失在茫茫大雪与深不见底的夜幕之中。
任天琪的那匹马自然是天下一等一的宝马了,脚程甚是厉害;这雪也下得忒大了些,这天吗也忒黑了些;任天琪竟然迷路了,老是在那几个路口业已转悠了三次了。任天琪知晓老天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机会也是一瞬即逝的弥得可贵的。任天琪已经是汗流浃背的了,万分地气恼,万分地沮丧。
任天琪勒住马,在风雪中站立正要解开脸上的蒙巾凉快凉快一下定定神,就见得马前一丈之外一个模糊的白色的身影,自是心头晾了半截。但到底是他任天琪艺高胆大,这世界上说是令其任天琪担心害怕与无处可逃的高手还真没几个的。任天琪在马上一个冷哼,冷冷道:“请问阁下是那条道上的朋友?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在这里晃荡!”
那人冷冷道:“彼此彼此!请教阁下的大名?”
任天琪一惊,心想对方还真是个刺儿头的,倒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不过话又说了回来,越是这些个自命不凡的主儿倒反而是些颇为正派正经的主儿的,跟自己一样,持艺自负。任天琪笑道:“在下江湖上的朋友人送外号啸风使者。”
一阵风吹了过来,一阵清香扑鼻。任天琪一愣,这深更半夜的,又雪风狂虐的哪里来的香呢?任天琪眼珠一转好好地打量了一下对方那人,明白了对方是个女子。他任天琪心头更是放心了。
对方娇笑道:“吆,啸风使者,听起来咋还是个跑腿的!但不知阁下是哪个门派的贵差了!在下可是无名小卒不值一提的!”
任天琪倒也不计较对方的回答,这萍水相逢的陌生之人又有几人是能真心相对的,又有几句话是能可信的。任天琪微微一笑,整了整脸上的面巾笑道:“不知阁下为何要拦在我的马前,我与你可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那人一个跳跃已经是近在身前半丈了,那人笑道:“在下赶路累了想找个脚力的,可惜这深更半夜的到哪里去寻去得的,这不闻听到有马蹄之声便循声而来,还望英雄你莫怪罪生疑获的才是!”
任天琪一声冷笑,心想这天下真是啥子稀奇古怪的事儿皆有啊,哪里有深更半夜出来打劫马匹的,不过今儿个此人可算是倒霉透顶的了,遇上我这个杀人如麻的小魔头的了,任天琪干笑几声,道:“你我道路不相同,在下也是无能为力的了啊!瞧着这风大雪大的鬼天气,朋友你还是寻快地方躲起来避避风雪的方是正事的!”
那人哈哈一笑,道:“在下是无所谓的,并不在乎赶路的!可在下却是明白贵差是好似迷路了不成?谁又说你我不是一条道的呢?敢问贵差可否也是前往太湖之滨的缥缈峰去的?”
短短几句话任天琪好险没给惊赫得魂飞魄散的,这是位啥子样的神秘女子,竟能瞧透人的身心,难不成是自己的行踪已经给人盯上的了。任天琪已经联想到了近来的一系列的遇刺与给栽赃的了,他的心肠已经是变得恶毒了。任天琪的左手已经是暗自打开剑鞘上的暗枵,准备出手杀人的了。
那人一个跳跃又上前一尺,那人娇笑道:“我一个女子难不成要吃了你这个贵差不成的!怎么样,今儿个咱们虽说是初次相逢,却甚是有缘,我无脚力你迷路,如何?我给你点引路,你载我一程,互惠互利,你我皆可趁着这夜黑风大雪急的机会各自办的私活!”
任天琪心头不住地盘算。
那人笑道:“慕容山庄的武术秘笈天下人皆想得之,又岂能是你我独自卑鄙的,贵差又何必感觉得不好意思的?如何,你再犹豫的话恐怕这天也快大亮的了!”
任天琪道:“笑话,在下凭啥子要惧怕你一介女子的!只是我并不知晓此处离得那缥缈峰还有多久的路程的罢了?”任天琪不由得抬头瞧了瞧天色。
那女子笑道:“凭爷的脚力不消两注香的功夫,在下知晓有一条近道的!”
任天琪一声冷笑,这女子对此地怎如此的熟悉,瞧来其偷窥慕容山庄的秘笈并非一日的了,看来是有些事情做来是不费功夫的了,任天琪一挺胸脯,笑道:“是吗?在下又如何信得过朋友的所言,谁说你不是一个强盗劫匪的啥的了?”
那女子笑道:“你这人好啰嗦好虚伪的,绝不是一个可做得大事之人,只怕是徒有虚名的英雄罢了!你我二人同骑一马本姑娘在前你在后,你啥时皆可对本姑娘动得杀心的,如何?”
任天琪听得糊里糊涂的,不过他倒是满意那女子说的后半句话的。任天琪笑道:“如此最好,在下是只好委屈了姑娘的了!”
那女子叹口气,笑道:“谁叫咱出门忘了诸多的事的呢!算了,好在天黑夜深,本姑娘算是吃了哑巴亏的了!那本姑娘可就上来了!”
那女子一个拧身旋转飞起扑来。任天琪往后略一挪身。一个全身罩在紧身黑衣之中的女子,一双大眼一闪一闪的。
二人策马飞腾,均无语。
这孤男寡女的第一次相逢你说又能说些啥子的,或许是那女子是善谈的主,可他任天琪却是有骚心情义而无那个口才与贼胆的。
果真也就一杯茶的功夫,任天琪二人已经感到到了另一番天地了:风雪全无,烟雾缭绕,淡淡的湖水泛着诡异的微光。
任天琪自然是瞧得目瞪口呆的了,怀疑是时空迥异的了。
那女子惊叹道:“哇,果真的与众不同啊!真美啊!爹爹与奶奶真还没说错的,缥缈峰乃天下第一风水之处!”女子依偎在任天琪的怀里沾沾自喜,身躯轻轻地颤抖着。
一股很浓重的体香与花香不断地刺激着任天琪的鼻子,任天琪方从无限遐思中醒悟了过来。任天琪抬头瞧了一眼天色,还早;想叫怀中的女子下马,可又不知如何的开口,这美人满抱的感觉不是啥男人皆有这种艳遇的,更何况他任天琪能感觉到怀中的女子年龄并不太大的,彼此年龄相仿,男女授受不亲的,他任天琪反而不知如何的应对了,是祸是福的也只有天晓得的了。
女子是如何挣脱自己的怀抱又是如何的飞身下马的,他任天琪自是没有感觉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