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军起程南下。蒙古塔塔尔部也在接受了金主赏赐后与任天琪依依惜别,返回草原。
到第五日下午,大军来到济南城北,与老王爷隔城相望。
济南城內完颜辅碧也是能战之将,加上济南城高兵多将广粮足,老王爷虽说也带来六七万兵马却一时亦难以攻下,除了四处调兵围城外,亦一时不得办法。
大军休整一夜,次日准备攻城。任天琪并不想真攻城,其心下只是想急速南下平定胶东回师通扬才是。遂留下老弱伤残二万人这边徉装攻城,其自带军再次偷袭千佛山口,再次杀敌数千,大军得以顺利通过。
见过老王爷后,禀明北上勤王经过及南下平乱与今后打算。大军不作停留又连夜南下,一路上那是尽起徐滕兖各州兵会同胶东各部,历时一个半月,杀敌三万,终平定胶东叛乱。邱处机未能逃脱,见大势已去,遂带部下投诚归顺了大金。任天琪得其消息忙传命请过邱处机。
邱处机带着手铐脚镣给带进了大帐。
众将们均快认不出其了,双目赤红,身上衣衫褴褛,伤痕累累,脸上一脸的胡须亦是好些日子没剃了,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瞧着是苍老了许多。
任天琪瞧着有点不忍,叹口气。
黑鹰见了哈哈一笑,上前一把抱住邱处机,拍了几下,笑道:“你这鸟人这一年多没见竟变成了这个鬼样子了,想不到你这张鸟嘴亦能杀人无数的,作孽啊!”
邱处机微微一笑,道:“黑爷还是这般火暴的脾气,是一点亦没变呐!各位,均在呐?”邱处机笑着给各人打招呼。
金将们闻声大怒,有人上来猛抽了邱处机几个大嘴巴,打得邱处机眼冒金星,嘴角出血。
宫铭忙上前一把推开那人,骂道:“想那昔日邱爷在江湖上与大将军齐名,啥时轮到你等这帮子不开化的鼠辈来取笑的了!”
那金将还不服,正要上前理论。
任天琪一拍桌子,道:“放肆!大帐里吵闹算何体统!邱大侠的来去如何,明日押解进京待定的,圣上自会有安排,又何需我等在此妄自尊大的!”
一旁的完颜浩名朝那金将一挥手,狠狠道:“回驸马爷的话,兄弟们在捉拿他丘处机时死伤了十几位好身手的,兄弟们是瞧不惯他邱某人的玩世不恭的,驸马爷可不要有其他的想法才是。”
任天琪哈哈大笑,道:“论两军对战,大金国的诸位将领或许还能与他邱某人有一搏的,至于这单打独斗之术吗,恐怕全大金国也是没有几人是他邱处机的对手的;来人,快给邱大侠除去手脚刑具,看座!”
邱处机也是哈哈大笑,笑道:“谢过任兄好意,邱某感谢不尽啊,谢了。”
任天琪笑道:“没啥,在下不过是代圣上给你传个话,略尽地主之谊罢了!不过,邱兄既然罢战归顺了朝廷又何必与各位将军执意过意不去陡增恩怨的呢。”
邱处机冷笑道:“圣上?是临安城里的那小孩子吗?我瞧着你怎坐在大金女真人的大帐里神气得很的!我丘处机生来是只上跪苍天,中跪父母,下跪恩师。甭管他哪里的圣上皇帝的也是不值得在下低头的,在下是为了天下的劳苦百姓免遭杀戮归顺道义而已,可不是归顺啥子的大金大宋的;再说了,区区几个军中的莽汉又岂能奈何得了在下的。”
大金国诸位将军闻言大怒,各自拔刀就要上前欲揍丘处机一番。完颜浩明忙抬手止住各位属下。
任天琪微微一笑,道:“邱兄,人各有志吗!在下呢只不过是公事公办。你能识得时务放下刀枪,了却了圣上的一桩心事,真是苍生之幸啊,亦算是在下的任务已完成了。据我所知,圣上可并没有怪罪于你的意思。在下南下之前,圣上曾当面说,邱处机聚众叛乱必有其因,或许真是朕在某些方面有作得不到位之处,愧对了胶东百姓,否则短短两年之际,一个年轻人何以登高一呼就有数万民众响应。不是朕作错了,就是地方官作错了。你到胶东平定民乱后,切不可轻薄了邱处机,应立即派人护送来京城,自有朕亲自发落。这不,瞧在咱们过去齐名的份上,在下今日就略备薄酒为你送行。请各位将军一道作陪!”
完颜浩名起身道:“邱大侠此乃大将军故人,必有旧情可叙。老将就不打扰了。只是请大将军不要误了押解邱处机赴京城之事才是。”
任天琪忙起身谢过。
众金将们亦皆起身告退。
大帐里自剩下徐州兵各位将佐。
任天琪忙请邱处机坐下,又命众人看好大帐。
邱处机先叫端来水洗涤一番,又寻件好的衣衫换上,才又现了其神采飞扬的一面。
邱处机见得旁边的东方白面生,道:“任兄,这位是?”
任天琪瞧了一眼爱妻,笑道:“咱家老三!”
东方白脸一红,尽现女儿家的腼腆。
邱处机先是一愣,再见东方白的妩媚,已是明白了。邱处机拱手笑道:“恭贺恭贺!”
邱处机道:“哎,如不是任兄北上之际先派出数万官军在胶东沿线死守硬堵,在下的大军只怕是早就绵延开来,一发而不可收啊!”
任天琪道:“此番邱兄为何要起兵呢,圣上自比临安那位可要英明得多啊!还有啊,你鼓动百姓起事,这田里庄稼谁去种得,百姓可是要吃饭的!你熟读史书,难道就不知大军之后必有凶年之理,你这一起事不但是眼下就已死伤了数万人呐,明后年还不知要饿死多少人哪!我瞧着你此举是不会得人心的!”
邱处机冷笑道:“我不得人心,怎么我就能一呼百应,整个胶东就呈星火之势,遍地开花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