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闻听人群中一人一阵冷笑,一人道:“我瞧得当今少林亦净是些沽名钓誉,假仁假义之徒。昔日少林十二位明字辈高徒,是曾扬名天下,为少林之荣耀。可如今又当如何,今非昔比。除了明惠大师本色不改,颇居少林遗风,有几位大师又早去,这剩下几位少林高僧可就有点挂羊头卖狗肉之嫌了,谁不偷觑寺中肥缺,竟相培植亲信,拉帮结派,勾心斗角?与天下俗人何异,只是外人不知道而已!”
此人短短数语,已是激起千重浪。
少林几位高僧更已是坐立不住,齐齐上得前来,怒目相对。
群雄亦是一片喧哗,评头论足,指点激昂。
就见人群中踱出来一人,风度翩翩,衣着华丽,一身珠光宝气,三缕黑须,只是一头乌发散落着,多少有点不相适宜。
任天琪一见得此人自是吓了一跳,来人竟是三眼观音西门清远,更让任天琪不自在的是西门清远身后还站着一全身黑衣,面戴面罩,手捧长剑,身型略胖大汉。
任天琪不免心头狂跳,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嗓口,真不晓得西门清远此来何为,听其言语阴损恶毒,定不会是有任何好事了;还有,身后这蒙面胖大汉究竟是何人,是不是就是那挑拨离间之人,要是如此的话,那三眼观音岂不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胸府深沉,深不可探了。那他要挑起少林丐帮徐州兵三方恶斗,究竟有何用意。任天琪冥冥之中觉得眼前这位黑衣蒙面人来者不善,十有**就是从中挑拨离间之人,觉得西门清远远比自己估计的那么可怕,心头不免掠过一阵阵凉意。
明博大师呵呵一笑,道:“老纳道是谁在此敢如此出言不敬,无所忌讳的,原来是西门居士。居士前来何为一上来就如此颠倒黑白,抹杀我少林声名?”
西门清远冷笑道:“是吗,老夫言语又有错了吗?汝少林开口闭口自诩天下第一名门正派,平素善拿慈悲挂口头,拿仁爱对外标榜。老夫问汝,汝等身为出家之人,本不应留恋红尘,更应跳出三界之外,视功名利益为粪土,可汝少林偏偏不然,又哪次武林浩劫不是走在天下各门各派之前列,动辄以武林泰头自居,又竖起这等卸甲阁之石,示威于天下,狂妄之极;汝少林本应清食寡欲,而事实上,却是山下田产山业不计其数,佃户租税并不轻于官家,此外又有朝廷奉禄,民间供奉,汝少林是旱涝保收,年富于一年,富甲一方,寺中生活当是糜乱不堪;又者,汝俗家子弟为数众多,所带钱粮不计其数,又长年累月白白为寺中劳苦,何时有过工钱而言?不义之财又知多少?,此行可为罪孽累累;再说了,汝少林以正派自居,殊不知自身行事未明:明惠大师,天下名宿,名至实归,却为寺名所累而面壁三年以示惩戒;明惠大师不在,代理主持一职本应有戒律院主持或是贵寺明知大师所代,而如今却为明根所代。天下谁不知明根心胸狭隘,为人好大喜功,并无贤德,此举乃庸清不分,鱼目混珠,何来公正所言?再说汝少林武学,七十二门神技,就真全是为贵派所创?亦不免狂妄自大。要知武学起源无非是来自医学与模仿飞禽走兽两法。要知人之才智年寿终是有其天限,既使是穷一人心智,终生如能创就一两门绝技便已是人尽其尽了,汝达摩师祖难道就超乎人间万物,为天地之主不成,不遵天地之数。天下武功出少林,老夫瞧得是未必,汝少林已有的神功密学,姑苏慕容家必定全有;姑苏慕容家有的,汝少林却未必就有;致于说是昔日江湖名门鬼谷门武学之精之高,更是胜少林一筹,汝少林岂能仰望得其背。故老夫平素不曾视汝少林如何光明正大,亦是自傲,自清,自浊,自恋之天下平常之人,亦有七情六欲。致于汝少林与外人勾结,欺世盗名之事,老夫在此就不多言语,贵寺明义大师何以成独臂的,贵寺自明。”
西门清远言语精辟尖酸狠毒,令天下群雄震撼,更令少林群僧失色,真不愧为三眼观音名头,应了那句‘,为人切莫欺心,举头三尺有神明’谚语了。
明博大师脸色苍白,身躯微颤,压住性子道:“西门居师此来所为?”
三眼观音西门清远笑道:“好说。闻听小婿前来搭救丐帮殷老帮主,老夫深知小婿为人好仗义,又年少不懂江湖之险恶,是心头放心不下,特一路跟随而来瞧瞧。今果见得汝几位高僧大有倚老卖老,联手欺负我小婿之嫌啊。”
明休大师怒道:“谁人是汝贵婿?西门居士可不要信口开河,别人畏惧汝名头,少林却未必!”
西门清远举手一点任天琪,笑道:“那不是吗,徐州之主任天琪啊!”
众人一惊。
明知大师就在弟子任天琪身边,闻言转首一瞧任天琪。
任天琪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