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青山深处,周扒皮追剿阎封,先后战死13个护院家丁,两个?33?院教头也有一人受了重伤,但已经将阎封等人逼入一处山谷了。
西席先生奉承道:“老爷您足智多谋,这下瓮中捉鳖,鬼道反贼跳不出您的手掌心了。”
周扒皮哈哈大笑:“等捉了贼首,报了大功,我儿有官做,你们有赏钱。哦,张先生你是有才之士,不如跟随我儿去做个吏,也好有个照应,我们周家绝不亏待你。”
官吏官吏,没有一个世事洞明的吏辅助,这官可不容易当。
长子周天照立刻附和:“张先生,以后还要你多照应。”
“大公子客气了。”张先生一脸呵呵,心里却明白,这个官儿多半会给周天赐。
周天赐是武功高强的武秀才,潜入山谷去侦察敌情了,趁他不在,周天照不断在周扒皮跟前转悠,想要把官位的事情定下来。
就在这时,登高望远警戒四周的吴教头忽然叫了一声:“董二怎么来了?该不会老冯出事了吧?难道那个姓孙的暗害老冯?”
两个护院教头,冯教头受了重伤,周扒皮派家丁董二背着冯教头去清河村休养,董二的武功在家丁中算是佼佼者,虽只一人,也足以威慑清河村,让孙老郎中给冯教头医治。
周扒皮决定事后将清河村全部村民划入鬼道反贼的范畴,一并处死,多些首级,多报战功,但这得等杀了阎封再说,万一阎封侥幸逃走,反而要留着村民当诱饵。
周扒皮远远看着董二的神色,心中忽然有些不安,等董二走近,果然带来了噩耗。
“老爷,大事不好,孟逆去了坞堡!”
“什么?”
周扒皮大惊失色,那孟逆先后杀了文童生白敬文、武童生周大彪,坞堡没有高手,哪里挡得住?
“是王三赶到清河村说的,冯教头让我赶紧入山来找老爷汇报。孟逆强闯坞堡,杀胡管家,挟持夫人,控制全堡,他似乎受伤了,当场熬药,又洗劫财物,还将账本和各种契约文书全部搬出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噗!”
周扒皮怒急攻心,猛的喷了一口血,账本和契约都烧掉,这是挖他周家的根啊,身体摇摇欲坠。
西席张先生连忙搀住,安慰道:“老爷,还有挽回的余地,只要擒杀天师道祭酒,得了官位,县里那几家就不敢乱来。”
周扒皮想想也对,缓过一口气来,问董二:“还有更多细节吗?夫人被杀了吗?赶紧说来。”
“是,据王三说,孟逆放火前,忽有阴风怒号,火把熄灭,所有人都昏了过去,但等大家醒来,发现账本、契约已经烧成灰烬了,孟逆已经离开。”
周扒皮老泪横秋,别人猜不到,他却能猜到,必是先父强行显灵,阻止孟逆,但先父显然失败了,孟逆连厉鬼级的鬼婴入体都没事,肯定有克制鬼道的秘法,先父只怕已经魂飞魄散了。
“孟逆!”周扒皮咬牙切齿,咔嚓一声,竟然咬碎了半颗牙齿,“继续说!”
“是,放火前,孟逆取出所有金银财物,他一个人拿不了太多,都堆院子里了。等大家醒来,有人看契约都被烧掉了,就争抢金银,四散而逃。王三拼命阻止,但抢钱的人太多,王三只保住二十两金子、三百两银子。”
周扒皮气急而笑:“我仁心仁德,收来流民,给他们吃,给他们穿,给他们住,给他们安稳生活,要不是我,他们早就饿死了,他们不感恩戴德,反而抢我钱财,这些白眼狼!刁奴!贱民!还有王三这个废物……呃,李六呢?难道李六也做了逃奴?”
王三、李六是奴仆中的头目,两人应该镇得住众多奴仆,除非其中一人叛了,否则怎会如此?
董二四下看了一眼,看到周天赐不在,终于说道:“正是李六带头抢钱,王三才没办法的。李六不但抢钱,他还强行上了夫人!”
“什么?”周扒皮眼睛都绿了。
董二不敢对视,低头道:“王三说,不但李六上了,还有几十个逃奴一起上了。王三说,是李六逼着那些人上的,这样李六就能裹挟他们,去投流寇。”
“畜生!畜生啊!”周扒皮仰天怒吼。
周天照脸上却有一闪而过的欢喜,他娘几年前死了,现在这个周夫人是小妾扶正,是周天赐的娘,有周夫人吹枕头风,老头子日益偏爱周天赐,周天照早就不满了。
周夫人被几十个贱民轮了,传扬出去最丢脸的不是周扒皮,而是周天赐,出了这样的丑事,老头子若是将官位给周天赐,只会让周天赐成为官场笑话。
周天照心内狂喜,这官非他莫属了。
“赵元直!”
周扒皮恶狠狠的念着这个名字,李六固然该死,孟逆赵元直才是罪魁祸首!
他恨不得立刻杀回坞堡,但孟逆已经走了,杀回去也晚了,而且这边围剿鬼道反贼,关系到周家存亡,不能功亏一篑。
董二道:“老爷,我在清河村逼问得到一条线索,那个孟逆赵元直,给自己起了个假名,韦恩。”
“韦恩!”周扒皮哼了一声,开始持咒,“大成至圣,文王授法,画影图形!”
周扒皮手指绽放白色光芒,凌空虚画,不过片刻,空中凭空出现一张画像,下面写了一段话:县尊陈老爷在上,方正乡秀才周有德敬呈,今有孟逆常山赵氏赵元直,假名韦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