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火锅的两人并肩回了家,不怎么吃辣的乔褚,脸上晕着不自然的绯红,夏安安有些自责的撇了撇嘴,看向乔褚的时候,刚好乔褚也转了过来,两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顿时让夏安安心口小鹿乱撞。
“一身的火锅味……”乔褚扯着领口闻了闻,眉心微皱,“所以……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啊?!”
夏安安被突然的问话吓得一惊,本是一句平常的话,但在夏安安听起来却有些暧昧的意味,夏安安只觉得脸好烫,心里不禁开始骂自己——夏安安啊,夏安安……你怎么老是想一些脸红心跳的事?
乔褚看夏安安不说话,挑了挑眉,摸了摸夏安安的头,说道:“要不,你先去洗吧!”
夏安安慌乱的挥了挥手,连忙道:“不用了,还是,你,你先去洗吧!”
乔褚微微一笑,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低低的应了一声后,便先上楼去了。
夏安安来到沙发上坐定,抱起一旁的靠枕,慢慢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顿时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夏安安真的会变得越来越坏的,她怕自己起贪心,她怕自己会不顾一切去奢求得到更多,更怕乔褚知道他喜欢她之后,便再也不会理她……
可是不管怎么怕,这些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情愫,不仅不会消失,还有越来越猛的发展趋势。
她该怎么办?有没有谁可以告诉她,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不去想他?因为这禁忌的感情,夏安安连最信任的叶静姝也没有透露过一丝一点,孤军奋战的她,会不会被杀得片甲不留?
“铃……”正在这时,客厅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夏安安所有的臆想,一直响了好几声,夏安安才起身去接了电话。
夏安安还没来得及说一声“喂”,里面便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晓红,是我!”这好像不是……乔正东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的?疯了吗?不怕别人接到?”季晓红有些愤怒的冲着男子吼道。
夏安安心口一紧,眼神不由得扫向对面紧闭的房门上,还以为她没在家,原来是在房间里。本来不打算偷听的,可是夏安安却怎么也放不下手里的听筒。
“我一直找不到你,你手机一直关机,所以,才想试试能不能打这个电话。”
这声音……好熟悉。夏安安嘴唇紧抿,那心口好像已经有些结痂的伤口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撕裂开。
“我们不要再联系了。”季晓红说完想要挂掉电话,但是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晓红,我想你了。你今晚能过来陪我吗?”
听到这句的夏安安,唇齿间加大了力度,一股血腥味弥漫在口腔里,却疼痛不知。
“莫西年,我现在是有丈夫的人了,还请你自重。我不想再偷偷摸摸的跟你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夏安安没办法再听下去了,听筒“啪”得从手上滑落,她以为以前的那个伤疤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被忘却,事实上,她也做到了,可是残忍的是,为什么又要让她听到这些呢?那浅浅的疤被狠狠的撕裂,鲜血汩汩的往外淌,夏安安脑袋里嗡成了一片,眼底全是浓得散不开的悲伤。
挂掉电话的季晓红也在这个时候开门走了出来,脸上还有些倦色,眼神随意的一撇,便看到夏安安耷拉着脑袋站在电话边,季晓红的心猛地一跳,她并不知道夏安安回来了,所以,更不会想到她会在外面接了电话,不由得有些心虚。
“你偷听我的电话?”季晓红顿觉口干舌燥,身上每个毛孔都张开了一般,她慢慢的走向夏安安,心跳不安分的噗通噗通。
而在这时,乔褚洗完澡从房门里走了出来,看着楼下奇怪的氛围,乔褚擦着头发的手僵了僵。
“我不知道你在家。”夏安安冷冰冰的吐出了几个字,脑袋垂得很低,阴郁的气息让人觉得有点害怕。
季晓红咬了咬唇,不知道是因为发怒还是心虚,身子有些微的颤抖,作为母亲,被女儿知道自己偷情的事情,心里的感觉也不会好受吧?尽管她一直就不是什么好妈妈。
“安安……我不想跟你解释什么,但我需要你知轻重,你若是还想过得像现在这般无忧无虑,就把这个秘密吞进肚子里。”季晓红有些咬牙切齿,但语气还算和缓。
楼上的乔褚大致猜到了一些什么,眼里闪过一丝光芒,继而看向夏安安,从他这个角度看下去,只能看到她垂着的头。
夏安安冷哼了一声,到了现在,她还在威胁她吗?
“所以,从小到大,别人叫你****,你从不回应,是因为他们说的是事实?”夏安安微微抬起头,眼眸空洞得如漩涡,季晓红被这眼神吓得一愣,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所以,你是觉得我会贪求这荣华富贵,帮你欺骗乔家人?”夏安安往前逼了一步,季晓红下意识的又后退了一步,最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所以,你觉得你配当一个母亲?所以……你觉得纸可以包的住火?就因为上次在酒店跟人苟合还没被发现,所以你觉得侥幸?”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夏安安的脸上,连在楼上的乔褚都看得心口一颤。
“夏安安!”
季晓红近乎歇斯底里的冲夏安安大吼,作为母亲,这居然是她第一次怕自己的孩子,几个“所以”像一把把剜心的刀,把季晓红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凌迟,她可以感觉不到痛,但却第一次感受到了夏安安心里的痛。
她该是有多糟糕,才能把自己的亲生骨肉伤得这般深?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但却不是季晓红扇的,而是夏安安自己,她扇了一次又一次,白皙的脸上慢慢红成一片,乔褚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连忙从楼上跑了下去。
夏安安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有些惊慌的转过了身,还没等乔褚到她跟前,夏安安便转身跑了,推开门,近乎疯狂的加快脚步,她没办法面对乔褚,没办法再跪着求他再次放纵季晓红,她好像错了,而且错得相当离谱,她怎么可以傻到去相信季晓红?
还以为求来的是会是安定,却不曾想,是给了她继续放纵的机会。
夏安安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拖鞋也早就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好像突然之间用光了所有的力气般,夏安安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所有强忍着的情绪突然如泄洪一般喷洒出来,她柔弱的身躯就像被浪花拍打的礁石一般,四处穿孔,无处不痛。
夏安安很少哭,因为她觉得哭只是让欺负你的人更加的有成就感,她可以心疼乔褚流泪,也可以因静姝要离开而不舍流泪,但是她不想像现在这样,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痛哭流涕。
太过于沉重的泪滴,仿佛可以把地上砸出一个个的小洞。如果痛心绝望可以用数字来计算,那么现在的她,有没有超过一个人所能承受悲伤的最高值?
一双穿着白色拖鞋的双脚映入了夏安安的眼帘,她知道,乔褚现在就站在她的眼前,带着可怜她的表情,哦不,说不定是嘲弄的眼神。
夏安安有些慌乱的擦了擦脸颊的泪水,想要爬起来躲开乔褚,她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那些行为,如果她再忍一忍,然后趁家里没人的时候再去找季晓红说这个事,也就不会让乔褚看到,看到那么糟糕的母亲,还有那么糟糕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