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着巧克力出店门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怀中的心形盒子里,躺了满满一盒玫瑰色的花,她很喜欢。
他开车送她回家,车就停在家门口的玉兰花下,他目光纯净地看着她,“不试吃一下?”
她打开来,先问他,“你要不要吃?”
“嗯,给我一颗。”他说。
她拈了一颗出来,是想递到他手里的,然而,他却不用来接,而是就着她手吃掉了,嘴唇湿润润的,还碰到她手指了……
她拿了张纸巾,皱着眉把手指上的湿意给擦掉了。
他看在眼里,眉浅浅一蹙,问她,“你吃吗?”
“等下回家吃吧。”她将纸巾捏在手里,准备下车再扔垃圾桶去。
可是,他的手迅速搭了过来,就像之前在他扔掉巧克力的时候一样,唇压了过来。
她太熟悉他的反应,他这是……雄性激素井喷了吗?
许久,他才渐渐平稳了呼吸,只是,仍然抱着她没放,“流筝,我已经没有了青春,没有了热情,有的只是余生,你还会要吗?”
“……”她正在想怎么回答,忽然车窗上有人在敲。
他立刻放开了她,她回头一看,窗外竟然站着一个小小人——宁想……
他没回家?怎么又来了?
“爸爸,你和阮医生妈妈在干什么?”车窗打开的时候,宁想问。
“想想,你怎么一个人……”她想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可是,再一看,前院里还站着妈妈呢……
“你怎么又来了?”宁至谦从车上下来,替她把这话问完了。
宁想嘻嘻一笑,从小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我上完课想起阮医生妈妈给我的巧克力忘记拿了……”
宁至谦看他小肚子鼓鼓的,一摸,圆溜溜,“你是来吃水煎包的吧?”
中午小家伙就爱吃裴素芬做的水煎包,裴素芬客套地说了句晚上再来吃,他可就真来了!
“这小脸皮,也不知像谁!”他捏了捏儿子的脸。
宁想认真地抬起小眉头,小手指戳戳爸爸的脸,“像爸爸呀!”
“……”
宁至谦自是无法可说,阮流筝却在一旁笑出声来。
宁至谦牵着宁想的手,走至裴素芬面前,“裴姨,小家伙自来熟,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想想太可爱了!我早就巴望着抱外孙,宁想在这一晚上,逗得我和老头子不知多开心!”说完,裴素芬又笑着对宁想说,“想想,常常来玩啊,姥姥给你做好吃的!”
“好!”宁想脆生生地,毫不客气答应了。
“那现在回家了,跟姥姥说再见,谢谢姥姥的招待。”宁至谦道。
宁想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姥姥说让我在这睡,明早给我做炸糕吃……”
“就会给姥姥添麻烦!回家了!”他拍了拍小家伙的头。
宁想只好挥挥手,“姥姥再见。”
“再见,宝贝儿!”裴素芬笑着道,“记得常常来陪姥姥姥爷玩儿啊!”
“好!”宁想转身又跟阮流筝挥挥手,“阮医生妈妈再见。”
“再见,想想。”她觉得这段时间没见宁想,好似宁想又变回从前了,娟子回来那段时期宁想的敏感、躲闪都不见了。
这样才好,大概宁至谦在他身上也费了些心力。
宁想爬上车,宁至谦却还滞留在玉兰花下,风过,开到荼蘼的花朵落了几瓣在他肩膀,黑暗模糊了他脸上岁月的痕迹,她转过脸,如若不曾注意这一树一人的惊艳,鬓边发丝随风飞散,朝白色栅栏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