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这样的事实击溃,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一侧里,杜九干脆闭上了眼小憩,除了一开始绑错人是在他意料之外,眼下的事情可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两个人都是沉默不语,倒是阿狼好心开口,劝慰宛春道:“小姐,咱们就要到家了,虽说住的比不上你们府里舒服,但吃喝方面却绝不会让小姐你委屈的,有什么爱吃的想吃的都可以说出来,厨娘做不出来的就上外头找人给您做去,绝没有弟兄们办不成的事儿。”
他是头一次和这样娇贵的大家小姐打交道,若是普通的肉票子,拿钱消灾绝用不上他一句废话。但宛春不同,杜九迟迟不发话,正是因为对于这个人太过看重,他作为杜九的心腹,自是揣测得到他的心思。
路上阿狼顺道换了辆自己人的车,那辆无主车便搁在了路边马路上,车是从汽车租赁行里开来的,自会有小弟送回去,他犯不着为这类的小事操心。
换车的时候杜九怕宛春跑了,便在下车之前先一步将她抱住,放到了新换的车子里,摆一摆手让阿狼将车又开回了原先绑住宛春的那个石库门房子前。
宛春连着一天都没有挣开他的束缚,心里早已是又气又急,便在车上赌气道:“你们要是想拿钱,最好痛痛快快的让人传话给我姐姐他们,就说我李宛春在你们手上,他们自然会拿钱来赎我。这样的囚着我有什么意思?让他们怎么拿钱给你?”
她平生没有经历过这些事,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和强盗大亨讲条件。杜九亦是看到她本性里的一份单纯,半晌才瞥了她一眼,似是讥笑道:“你以为只有钱可以补偿一切吗?四小姐未免太小瞧了杜某,区区小钱,杜某人是不会放在眼里的,你李四小姐也不值得为些臭钱受这份罪。我们要的东西,你给不起,只有你们李家给得起。”
“什么东西?”宛春直觉问他,名义上而言,她算不得真正地李家人,但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她心里还是十分懂的。见杜九这样说,联想到他为人处事的出其不意和性情上的阴晴不定,只觉得此人难对付极了,万一他提出的是很难堪的要求,便是李家同意,她也不会同意的。
目光如炬,宛春紧紧把杜九盯住,像要极力看清他在玩什么把戏。
半晌,杜九瞧着宛春似乎还不肯松懈警惕,方轻笑了一声道:“这个东西对于你们李家也算不得什么损失,不过是京杭大运河的漕运经营权罢了。”
京杭大运河漕运经营权?宛春疑惑道:“你们青帮不就是漕运起家吗,如何还向李家索要漕运经营权?”
杜九冷冷嗤笑道:“看来你真是养在深闺不知世事呀,你父亲贵为海军部军学司长,手底下领着那么多的兵,除却服役的,余下皆是你们李家旧有的家兵。他不想点法子找些油水,怎么养活这么一大帮人?”
这样子说,漕运于李家应该会很重要吧?宛春蹙紧眉,想也不想便拒绝道:“我父亲是不会答应你这个条件的,失去一个女儿总比失去成千上万的兵马也强的多。”
杜九哼了一声,思及其间事情牵连甚广,便是解释给宛春,想来她也是听不大懂的,于是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车子恰好在石库门房子前停下来,他便道:“下车吧,四小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