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奸在床,不由分说。卫二郎缓过神后火冒三丈,他想揪墨华的衣襟,然他没穿衣裳,身子光溜溜,他便气愤地抓上他肩膀,咬牙切齿道:“好呀!你这家伙,我妹妹还没长开呢,你就敢对她动手!看我不……”
话音未落,卫二郎就给了墨华一拳。
卫绛捂嘴惊呆了,这回轮到她瞠目结舌,见卫二郎还想出拳,她急忙拦上。
“二哥,别……我还没那个……还没……”
卫二郎哪听得进去。他这做哥哥的呀,虽说不太正经,但对于妹妹可是疼到心眼里。他一想这人敢在成亲前对小妹不规矩,心里就冒火,举起拳头要好好教训他。没想卫绛往中间一挡,他见拳头要砸在她身上,忙不迭地收力,一个不稳人就倒在榻上,与他俩滚到一块儿去了。
这回卫二郎甚是尴尬。墨华趁此机会将衣衫套在他脑袋上,递给卫绛一个“跑”的眼色。卫绛又羞又恼,她匆匆地穿起衣裳,趿着绣花鞋忙不迭地逃了。
卫绛一走,墨华就松开手,心甘情愿挨了卫二郎一顿胖揍。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卫二郎也不声张,反正人也揍了,气也出了,墨华与卫绛算情投意合,早晚要成亲。
打过架后,卫二郎与墨华朋友照做,酒照喝。卫二郎拿来白煮蛋给墨华敷瘀青,一边喝酒一边鬼哭狼嚎,捶心肝。
“我家小妹从小身子不好,以后你敢负心,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给我记牢了!”
说罢,他仰头灌下一杯酒,抹着眼泪细数儿时兄妹情谊。墨华一面听着一面拿着蛋在脸上滚,碰到伤处不由皱眉吸气。
他心思不在卫二郎的醉话上,只想着那软玉娇羞,想到深处,不由暗暗抱怨:“若成事被打也就罢了,他俩悬崖勒马,什么事都没干就被打得这么惨,真是够冤枉。”
卫二郎才不管他冤不冤枉,只觉得阿绛年纪小未长好,怎么经得住他驴大的货、牛似的劲头,再怎么着也得等阿绛及笄才是。
想来气愤,卫二郎又伸手打他两拳,不过卫二郎已醉,出手绵软无力,他含糊不轻嘟囔几句,便一头栽在案上睡着了。先前,他风风火火冲进来说有急事,到最后半个字都没提。
墨华怪郁闷的,不过想到卫绛,他也就不恼了,美滋滋地打算起明天与卫千总定婚期。
次日清早,墨华特意换上新袍,束起小冠,打扮得英姿飒爽去与卫千总。他与卫绛订亲有一年余,而且刚刚经历过劫难,卫千总理应一口答应,可墨华与他谈论此事时,他竟然十分犹豫。
卫千总两手负于身后,在房中来回踱步,偶尔叹息,偶尔凝神思忖。
墨华见此便直言道:“义父有何难处,不妨直说。”
卫千总驻步,面露难色,而后他坐回书案前又是一声长叹。
“华儿,不瞒你说。我是在为珍儿的婚事着急。阿绛与你订亲不假,可是珍儿尚未着落。虽然我们卫家算不上名门,但也是有点脸面、讲些规矩的。大女儿未出嫁,小女却先成亲,这实在不合适。”
卫千总有心向着卫珍儿,并不急于卫绛的婚事,一来她年纪还小,二来她与墨华订亲,这桩婚事跑不了,倒是卫珍儿更加棘手。
墨华明白卫千总的意思,也就不为难他。墨华心想已经憋了一年多,再憋一年也不算什么,可到夜深枕边无人,不免寂寥难熬。
卫绛也何尝不是如此?夜深,相思渐浓,她辗转反侧合不上眼,干脆起身点灯。
躺着想他、坐着想他、站着也想他,卫绛甩不掉想他的念头,干脆给自己找了点事做,从柜中拿出蓝册一一细数。
卫绛坐于案面翻阅两本蓝册。周姨娘死了、魁虎也死了……册上朱砂批注十几条,每条都在无形中改变了卫家的命数。当初卫绛把墨华的名字留在最后,此时翻到他,心里就腾起一种怪异。本是该恨的人,眼下却对他牵肠挂肚,缘分这东西真是说不上来。
前世恩怨前世了。墨爷以命抵债,算是还清了。卫绛心想:这一世墨华答应她会帮助卫家清理门户,称霸无极海,他的确也做到了。然而她心里始终有个结,她想知道上一世为何卫家会遭受横祸,是否此祸也与墨华的身世有关?
墨华曾说自己的娘亲和叔伯被人杀死了,他一直在找这杀人凶手。上一世,他对卫家袖手旁观,兴许就是以为卫千总害死他家人。而这一世,他说过自己冤枉人了,想必被冤枉的就是卫千总。
到底是谁在幕后兴风作浪?若不找到这祸根,只怕灭顶之灾依旧会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