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烛夜谈,不知不觉东边露出鱼肚白。晨鸟轻鸣,叽叽喳喳地掠窗而过,惊扰了两人的浅梦。
卫绛随墨华去前世走了一遭,终于知道了他的悲惨身世以及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上一世他在背手做推手不假,但是他已赔了条性命,如今又卖力替卫家做事,卫绛心中的恨意也就慢慢淡去了。
其实先前那番话墨华早就想告诉她了,虽说他没真正出手害死卫家,但也做了不少阴险之事,所以上辈子直到死,他都没勇气说出真相。
如今他俩各重活一世,正好能冰释前嫌,从头再来过。
眼下,墨华向卫绛表明了心迹,他毫无保留地说出一切,若卫绛仍要恨他,这段缘分也只能到此为止。
“我已说无可说了,你硬要走我也拦不住你。你再与我呆一会儿吧。”
情根已深,生生拨出定会鲜血淋漓,他想喘息片刻,好在她走时,不至于痛得丢了性命。
“谁说我要走?我还想让你和我一起找出幕后凶手,为你娘报仇,为我们卫家报仇。”
听她语气,已经不恨了。墨华一阵欣喜,连忙捧住的小脸,忍不住亲上几口,好似找回件丢了许久的宝贝。
天色未亮透,一夜未睡的卫绛露出疲惫之色,不过她一笑,依旧明媚动人。
墨华把她拉到榻上与她依偎,双手兜着她的腰,像个铁圈箍得紧紧,似乎怕一松,她就会飞走。
本是想趁天没亮让她睡一会儿,可墨华却止不住地说起从前的事。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俩恩爱的细微末节他都记得,一面说一面像展开一幅幅极美的画,画中皆是她,或羞或恼、或悲或喜。
卫绛颇为感动,没想他竟然如此情深意重。听到有趣的地方,她不由笑了,而当他说到情、爱之处,她又羞赦地捶他两拳,娇嗔道:“闭嘴。”
墨华把嘴覆到她唇间,算是闭上了,而后以半寸软香抵开她贝齿,与之缠绵。
一个深吻情意绵绵,令她心神荡漾,然到了要紧处,她又按住他不安分的手,道:“等到洞房花烛夜。”
嗯?墨华蹙眉,昨晚她还像只狐狸精,欲勾引他*,眼下怎么突然正经了?他苦笑,低声在她耳边求饶。
“憋死了,成全我可好?”说着,他拉过她的手往自己腿间放,那处滚烫得烧铁,手触上竟然跳动一下,果然是憋惨了。
“哼哼。”卫绛眯眼冷笑,坏坏的,有点邪气。“你有我姐姐,你还憋什么?”
原来她在吃醋。
“天地良心!”墨华忙不迭喊冤。“别说是这辈子,上辈子我也对她没男女心思,是她缠我,不是我找她。”
“那就好,不过还是要等到洞房花烛夜,谁让你背着我与她偷偷来往。”
卫绛故意罚他,不管他如何死乞白赖,她都不让他沾半毫。墨华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不敢硬来,他可是要与她过一生一世,并不只贪一场鱼水之欢。
天亮之后,卫绛就走了,她不肯让墨华送,一个人高高兴兴地回了家。如今茅塞顿开,卫珍儿这些的早已被她抛在脑后,但没想她一入院子,这恼人的苍蝇又飞了过来。
卫珍儿两眼红红,神色憔悴,见到卫绛之后也不寒暄,只道:“我有事找你聊。”
“没空。”卫绛冷声回她,径直入了房门。卫珍儿如影随行,趁门关上的时候,像蛇一般从门缝里钻了进去,冷不丁地抓住了卫绛的手。
卫绛只觉得冰冷刺骨,一下子把手缩了回来,她侧首看见卫珍儿楚楚可怜,泪珠儿直淌,心里就说不出的厌恶。
她对这个姐姐仁之义尽了。自卫珍儿把她骗到船上送人轻薄时,她们姐妹情谊就已经断了,但是卫绛不舍得,她脑子里还残留着姐姐的好,想到前世一直受她照顾,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谦让。她以为经历过魁虎之事,卫珍儿大彻大悟,没想她的好里处处是心机,凡事都在算计,她就是条没良心的毒蛇。
“你走吧,你说的话我都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