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门!
陈永胜心中在狂叫。
“我也睡不着……”陈永胜开始演,声音低沉,面色凄然,一屁股坐到郑经身边就开始长吁短叹:“这几天总是坐立不安,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好,感觉总有点什么事会发生……”
说到这里,陈永胜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嗯,就在刚才,陈永胜刚吃了整整两盒午餐肉,看不出哪里是吃不下。
好在陈永胜脸皮足够厚,也不管郑经有没有回应,就自顾自的往下说:“昨天梦见你嫂子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我伸手想去抱,怎么着都抱不到……你嫂子的脸我也看不清……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这就是瞎掰,昨天整整赶了一夜路,啥时候睡着了?
“我寻思着,这不是个好兆头,咱们这连里你知道,就咱们俩是汉人,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给我往家里捎个信,让孩他娘甭等我,赶紧找个人嫁了,免得老子在地下不安生……”陈永胜说着说着就动了情,面带凄楚,眼圈微红。
军人这个职业很特殊,说不定什么时候,一颗流弹飞来,军人就要去见祖先,所以很多军人之间都会有交代,一旦有不测,带个话捎点东西什么的。
军人对这个话题其实并不像影视作品里描写的那样很忌讳,那是拍出来给人看的,真正的军人,他们随时都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对于自己的后事并不忌讳,很多人甚至早早的就写好了遗书……
他们是真正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所以才会如此热情。
“你自己去说……”郑经的声音低沉沙哑,好像是已经太长时间不说话,已经有点不习惯,但在陈永胜听来,如同天籁。
“我何尝不想,但怕是没有机会……”陈永胜心中狂喜,面上不动声色:“咱们这个行当……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说不定哪天就犯了太岁……有道是忠孝不能两全,咱们为国尽忠,秦爷也不会忘了咱们,反正老子的家小以后有秦爷看顾,老子就把这条命卖给秦爷了……”
不管陈永胜如何念叨,郑经都不再说话,但陈永胜不气馁,最起码郑经有过回应,不再那么死气沉沉,这就让陈永胜感觉是进步。
就在陈永胜的絮絮叨叨中,日头渐渐坠下,黑暗笼罩大地,能见度说不上伸手不见五指,但十米开外就看不大清楚。
俄罗斯人在桥头配备到探照灯,但很明显操纵探照灯的士兵没什么警惕性,探照灯的光柱三五分钟才会草草扫一遍河两岸,也就是一掠而过。
刘双喜和侦察兵们都已经准备停当,直到此时,陈永胜才发现刘双喜他们也不是全无准备,侦察兵们人手一个已经充足了气的皮囊,靠这个泅渡过去能降低不少消耗。
留在这边的杨飞翼小队也已经准备停当,他们把所有的背包都留在原地,身上只携带必须的武器,脸上抹着花花绿绿的油彩,看上去犹如鬼魅。
三点半,陈永胜他们已经隐蔽前进到攻击位置,按照预定计划,陈永胜他们原地待命,杨飞翼带着一个小队的侦察兵偷偷摸摸的摸上去担任主攻。
陈永胜注意到,杨飞翼他们的装备除了各种长短枪,还有弓箭等冷兵器,这让杨飞翼的手有点痒。
话说华人如果习武,就没有几个没玩过弓箭的,如果论普及程度,实在是比枪支普及得多。
杨飞翼没有给陈永胜太多观察的机会,借助探照灯的余光看时间到了四点,轻轻拍拍身后的战士蹑手蹑脚的沿着路基往前摸。
仅仅是一个布置,就令人大开眼界,杨飞翼他们把所有的命令都变成了手势,默不作声的完成交流布置,然后仅仅是十个人的小队又分成三个组,看似缓慢实际上非常快捷的消失在俄罗斯人设置在桥头的碉堡和军营里。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陈永胜感觉腕上的手表都要坏了,秒针半天都不动一下。
当然了,陈永胜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太紧张。
或许是过了五分钟,又或者是十分钟,桥头碉堡处突然有灯光亮起,一长两短,这是事先商量的好的信号,表示杨飞翼他们已经得手。
陈永胜不再犹豫,一跃而起快速向着碉堡的位置冲锋。
按照计划,如果侦察兵们完成攻击,接下来就是陈永胜他们上场的时间,陈永胜他们要固守桥两端的碉堡,防备俄罗斯人有可能的反扑。
就在距离这座桥不到一公里的地方,还有一个俄罗斯人的军营,里面驻扎着大概一个团的部队,如果这座桥出了事,那么那个团肯定会来支援。
人还没到碉堡跟前,陈永胜就闻到浓烈的血腥味,对于这种味道陈永胜一点都不陌生,甚至能分辨出这味道还挺新鲜。
碉堡内,五名俄罗斯士兵死得无声无息,他们看上去没有任何防备,个个都是一刀毙命,干脆利落。
甚至有一名俄罗斯人倒在射击孔处的机枪旁边,他的手指甚至还搭在扳机护圈上,但却没有机会扣动扳机。
陈永胜他们到达碉堡的时候,碉堡里已经没有了活人,侦察兵们已经去往下一个目标。
陈永胜看着仿佛笼罩在一片血红色暮霭中的俄罗斯军营,目光充满怜悯。
还算不错,至少这些俄罗斯人死的没有痛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