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值得一提的是,半个多月前,那女鬼本来是看中了时醒同学的。
本来,时醒这种荷尔蒙横溢的尤物,是个审美正常的女鬼都会觉得他比较美味,然而,当时在他身边的路早白同学身为阴间在阳间的特派工作员,身上难免地带着些鬼魂讨厌的气息。
所以,路早白才看到那女鬼怨念地躲在时醒的影子里画圈圈,冲自己猛瞪眼的模样。
至于她究竟是怎么修炼得这么厉害,竟然能超越一票食影鬼的,只能说,为了食物,吃货的力量是无穷的。
在异世界忙碌了一个晚上,又淋了点雨,路早白头疼得都快炸了,可他还是任劳任怨地陪着时醒同学连夜打车去了医院,又是处理伤口又是打破伤风针又是拿药,一顿折腾下来,他差点儿没晕倒在时醒的怀里。
这下轮到时醒紧张了,叫护士大夫,一通忙乱后,路早白也被挂上了点滴,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用万恶的金钱稍微运作了一下,时醒就和路早白进了同一间病房。
路早白躺在软枕上睡得极沉,平稳地呼吸着,脸颊还是病态的苍白,虚弱娇软的样子,倒让时醒怎么看都看不够。
这次的经历,让时醒受了点儿惊吓,可他满脑子回想着的画面,并不是那女鬼与自己亲密接触,耍自己流氓的瞬间,而是早白立在闪电中,被映得周身雪亮的模样。
那一刻,他家的早白在发光。
时醒承认,他喜欢路早白的那张脸,非常喜欢,他也不避讳这一点,但在今天,他第一次生出了一个念头:
我要保护他。
——这么渴望地想要保护他,想时刻守在他身边,不想要他再受到其他生物的伤害。
时醒从床上爬了起来,拿着输液架,来到了路早白床前。
——薄而微翘的嘴唇,一看就适合用来接吻。
他却没有亲下去,而是用手指轻按了按他发白的唇,又把手指轻放在了自己的唇上。
——这就是我和你的约定,我要保护你,不管是在什么世界里。
——反正我也不会死,就一直在你的世界里陪你走下去,又何妨?
————————我是不知好歹的时醒的分割线———————
路早白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上午九点。
输了液,又睡了好几个小时,他觉得身上轻快多了,而时醒也做完了全部的检查,伤口也缝合了。
看到路早白醒来,时醒露出了标准的萨摩耶式讨好笑容:
“醒啦?感觉怎么样?”
路早白活动了一下身子,随口道:
“死不了。”
时醒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可还是没忍下心呵斥,只好没皮没脸地涎笑道:
“回家吧,我想吃你做的菜了。”
看着时醒那受伤严重、被绷带裹得像是个木乃伊的肩膀,路早白内疚得不轻,可当时醒坚持着说要坐公交车回家时,他觉得,时醒有必要做一下全身检查,看玻璃碴子有没有伤着脑子。
都伤得那么严重了,还坐公交?
时醒的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公司的公车他不能乱用,这是规定。
实际上,他是担心早白才从异世界里出来,待在与衣柜类似的密闭小环境里会感觉不适。
但他没有说,而是嘻嘻哈哈地拉着早白要坐公交体验生活。
最终,负疚的路早白还是拗不过时醒,陪他上了回别墅区的公交车。
现在还没有到下班的高峰期,车里只有几个老人,两个人并排坐在后排,路早白靠窗,时醒靠走道。
整个车厢都静静的,静得让路早白都有点儿诧异,这时醒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这么老实。
他刚想说点儿什么,打破这沉闷的气氛,时醒那只没受伤的左手就抬了起来,揽住了路早白,毫不犹豫地就把他按入了怀里,护住了他的头。
路早白挣扎了两下,惦记他的身上有伤,也就不再动了,费解地开口问:
“你干什么?”
时醒没有说话,路早白就尴尬地卧在他怀里,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他听到从窗户位置发出的怪响。
他扭头一看,愕然地发现,路旁的树木生得太过茂盛,葱郁的树枝从敞开的车窗户里探了进来,刷刷地扫动着,几枝细枝在和人眼平齐的位置不断弹跳着,看上去很是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