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赶往海岛

风妮突然跳到潜水艇狭小舱室上下铺的上铺，问我介不介意和她一个房间。她的这一举动让我没反应过来。此时我还在考虑着怎么和铁蛋还有柯震南挤在一个房间。

风妮说完以后，没等我说话，艇长先抢话说道：“既然女同志都说不介意了，那杨科长你们就将就将就吧。以我们现在的航速，如果不遇到什么特殊情况，我们大概20多天就能到达预计地点。”

20多天？将就？我和风妮挤在这样一间狭小的房间里20天？而且从理论上讲，我们还不能出来。这不太好吧？

知道了我的顾虑，风妮在上铺上说：“科长，没事的，将就将就就行了，咱们别给艇长添麻烦了。”

“好吧，那就这样吧。”我看了看风妮，又看了看艇长，说道：“那我们就先在这里挤着，麻烦艇长方便时再给协调协调……”

我本想说：“比方说，哪个艇员中途下船回趟老家什么的，不就能空出个床位来。”后来一想，我幸亏没这么说。这话要是说了，那非丢死人不可！

艇长见我再没什么异议，看看我，又看看风妮，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哎，杨科长，真是对不住了……”

很显然，艇长后面的话没说完，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问道：“怎么了艇长？”

艇长摇摇头答道：“没什么……那就先这样，你们先休息吧，开饭的时候，会有艇员带大家去餐厅就餐。至于卫生间嘛……这层舱室的尽头就是卫生间。可是卫生间挺麻烦，也许你们不太清楚，在潜水艇上用卫生间特别麻烦，需要好十个步骤才能完成冲水工作，一会儿我叫个艇员来教大家如何使用。”

说着，艇长又看了看风妮，显得很无奈的说：“在艇上，没有女卫生间。所以女同志上卫生间挺不方便的。”

风妮答道：“没事艇长，我自己克服困难吧，不给您添麻烦了……”

风妮还没有说完，潜水艇上的扩音器响起来：“艇长，艇长，我是大副，请您到指挥舱来，请您到指挥舱来！完毕！”

艇长听到传讯，对我们说：“指挥舱有情况了，我要马上过去，你们抓紧时间收拾行李，进房间休息吧。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最好待在房间里。如果实在觉得待不下去了，可以在本层过道里走动走动。但不要去其他地方。谢谢大家的合作了。”

说完，艇长矫健的跃上楼梯，赶往指挥舱。

艇长走后，我们四人开始往各自的舱室里搬行李。要说搬，也说不上，我们本身就没带太多的行李。

铁蛋和柯震南在下铺下面仅剩的空间里，安顿好了我们的行李以后，很自觉地进到风妮不在的房间，然后他俩挤在低矮的下铺并肩坐下，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铁蛋说道：“杨哥，真没想到潜水艇里这么挤。要不，你上上铺去？”

其实我还真想上去，可是看到下铺这哥儿俩拥挤的样子，我还真不忍心。

我对他俩说：“没事，你们哥儿俩一间吧！柯震南睡上铺，铁蛋你块儿大睡下铺。我……我将就将就吧。”

说完此话，我觉得自己俨然一副大色狼的样子，嘴上说是将就，可实际上却是和风妮挤在一个狭小的房间“将就”……

风妮显然又知道了我的想法，对我笑道：“科长，你进屋来吧，别总是站在外边。刚才艇长不是说了嘛，没有特殊情况不要在外面走动。”

听她说完，我抬头看着她，还在想下一步的对策，可谁知她见我不动地方，便从上铺跳下来，走到我后面，推着我的后腰，把我推进了她的房间。

边推她还边说：“科长你知道吗，核潜艇到处都是核，会有核污染和核辐射的，你在外面会辐射到你的，你快进屋吧！”

等她把我推进房间，她也跟着进来。进来以后，她又做了一个让我还有其他人皆惊讶的举动：关门！

她为什么要关门？为了核潜艇的保密还是为了躲避她所说的核辐射？还是为了其他的什么？

在门关上的一刹那，我仿佛听见铁蛋和柯震南的喊声：“杨哥，你一定要挺……挺住……”

进屋以后，我和风妮从谁也不和谁说话，到慢慢的你一句我一句试探性的说话，再到更深一层次的谈心……真有点刚交朋友谈恋爱的感觉！KAO!中国最新型的核潜艇能给青年男女提供这样的场所，还真应该好好做做广告，好好宣传宣传……WCTMD！

言归正传，我们在核潜艇上一待就是20天。很多时候，核潜艇在水下不能保持它的最大安静航速航行，也不能总下潜在500米深的位置航行。它要躲避湍急的深海洋流和崎岖不平的海底，因此会时而减速慢行，时而上升、下潜。

乘坐核潜艇在水下航行，不会看到白天和黑夜。所以没过多久我就感到黑白颠倒，时间错乱。还好热心的水兵告诉我们，按照白天和黑夜的时间开关房间的灯。“白天”开灯，在房间里待着爱干嘛干嘛；“黑夜”关灯，好好睡觉。

这些天大部分的白天，我为了避免和风妮单独待在房间里的尴尬，便和铁蛋、柯震南挤在一起。挤在一起后我们发现，其实这个狭小的房间只要不睡觉，还是能挤下我们三个大男人的。

到后来，我们发现，我们三个待在这狭小的房间里，还有很大的剩余空间。这样，风妮也挤进我们的队伍。

四个人挤在狭小的房间里，使大家彼此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我觉得，这也许是上天给我特意安排的机会，让我们四个人能有如此“亲近”的机会。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原先洁癖又性格古怪的风妮不再嫌弃铁蛋和柯震南的臭脚。我也不再为之前和风妮接触的时候，对她有不像活人的感觉而感到心里异样。

到了晚上，我就和风妮回到属于我们俩的狭小房间。在这样一种只能靠灯光来辨析白天和黑夜的环境里，对于风妮这样需要倒时差的人来说，简直是再合适不过。没办法，我只能陪着她，她睡我也睡，她醒我也醒。有时，她醒来，铁蛋和柯震南还在睡……总之我是最难受的一个。

在潜水艇里待久了，人会产生强烈的压抑感和烦躁感。起初我们觉得乘坐核潜艇特别新鲜，心里特别激动。可是等时间长了，总是待在固定的地方，就觉得心里特别烦躁。再加上核潜艇里的氧气都是依靠电解海水分离出来的，所以我们总觉得空气不新鲜，觉得特别憋得慌。

这些天，我们最高兴的时刻就是出去“放风”，所谓的“放风”就是去食堂就餐。核潜艇上的纪律只约束我们不能到处闲逛，但没说不让我们和艇长以及艇员聊天。我发现艇员们都特别喜欢和我们聊天，也许遇到我们这样的乘客，给每天紧张航行艇员增添了一份乐趣。我们也在艇员那里学会了很多解闷的办法。到最后几天，铁蛋居然说，从核潜艇里出去以后，就算让他坐上十年八年的牢，他都不怕了！

据艇员们说，我们目前所处的环境，在潜水艇里算是最好的！因为核动力潜水艇的艇内环境比常规潜艇要好得多。核潜艇上竟然还有可以淋浴的浴室！由于核潜艇采用的是核动力，核动力又能产生巨大的电量和热量，这样就能把大量的海水蒸馏成淡水。所以核潜艇上的水兵都不用为不能洗澡而担心。

艇上规定，每名水兵两天可以洗一次澡。当然我们也列入了两天洗一次澡的编制。也许核潜艇上从来就没来过女人，也许水兵们很久都没有见过女人。所以很多艇员都把自己洗澡的机会让给了风妮。这样风妮可美了，她每天都能洗淋浴。

这期间，我没事儿就研究从艇长那里借来的航海图。虽然他没有告诉我走的是哪条航线，但是我也能大概猜出来。

因为这期间有好几天核潜艇都处在一级戒备状态。这次一级戒备首先是为了在深夜穿越某个海峡。穿越海峡之后的几天，这种一级戒备都没有解除。在食堂我和水兵闲聊时得知，这几天一级戒备的意思就是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我们都不能浮出水面。

回去我仔细想了想，为什么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浮出水面呢？遇到了别国军舰或潜艇？我们被发现了？我觉得都不对。

据说，这几天艇长一直坚守在指挥舱，指挥着核潜艇的每一个动作，连吃饭都在指挥舱。

我想，不会是遇到他国船只这么简单。因为我们此时是在公海，就算浮出水面时被发现了，哪个国家船只敢跟我国的核潜艇叫板？因为据我猜测，我们现在乘坐的这艘核潜艇虽然不是弹道导弹核潜艇，但它能从艇首的鱼雷发射管发射**。而且貌似有的**还携带了核弹头……

但是，为什么我们不能浮出水面呢？这样一艘水下“核武器”如果万一出现异常情况，也不能浮出水面喘口气，维修一下什么的？那是为什么？

综合了上述所有的猜测，我得出的结果只有一个：我们正在北极圈的冰层以下穿行！

通过我在海图上粗略的测量和计算，再考虑我们在水下的最大航速是每小时25海里。我们推测出的路线大概是：从海南岛经北太平洋，穿越白令海峡，再从北冰洋冰层下穿过，进入北大西洋……

艰苦的20天终于过去。第21天的凌晨，应该在是凌晨，艇长亲自来叫醒我们，告诉我们已经到达了预定的地点，让我们收拾物品，准备上岛。

本以为核潜艇浮出水面，然后再放出个冲锋舟或橡皮艇之类的小船把我们送到海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