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婴早就知道秦二世死了,心里一直很庆幸,觉得这是老天有意要把天下让给他。? ?
三月份的一天早上,他突然接到了一份文件。文件时咸阳来的,上面说,皇帝驾崩,暂时没有新君即位,由右丞相王熬和左丞相公子婴共同摄政。命大将军王贲出击辽东平定匈奴,要从齐国过境,请灌婴出城劳军。
灌婴拿着这份文件大喜过望,从表面上来看,王贲撤离荥阳出征匈奴,等于是把入关的道路给他闪开了。齐国的大军可以沿着荥阳长驱直入了。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王贲拿着这份文件给众位将领看,大家都拍手称快。灌婴命令加紧募兵,准备出征。
田沼自从和灌婴成亲以来,一直积极努力的配合灌婴造反,利用自己齐国公主的影响力,四处为灌婴招募兵马,帮了很大的忙。两人的感情也是如胶似漆,难舍难离。
灌婴兴高采烈的拿着文件去见田沼。田沼刚起,正在窗边对着铜镜梳妆,灌婴推门进来兴奋的说:“王后,大喜,大喜呀。”田沼一回身,娇笑道:“大王这是怎么啦,喜从何来。”灌婴一把将她抱住了挥手赶走了侍女丫鬟,笑道:“你不知道,王贲要撤出荥阳了。”田沼转了个身子,对着他的脸,吐气如兰的说:“开什么玩笑。”灌婴拿出竹简给她:“不是开玩笑,这是千真万确的,寡人刚刚得到消息。秦二世狗皇帝不是死了吗,现在由王熬和公子婴共同执政,两人决定让王贲攻打辽东,很快就要从齐国过境去前线了。”
田沼一下子挣脱了怀抱,跳起来,眨着大眼睛喊:“真是天助我也,大王,您就要成功了。”声音一转,悲戚的说:“只可惜,秦二世那狗皇帝死了,我的灭国之仇却找谁去报。”灌婴安慰道:“王后这话说的太没道理,秦二世灭了齐国,寡人带兵灭了秦国,这样难道还算不上报仇吗?”田沼叹息道:“也是。我的心愿终于可以了去了。”接着问道:“大王打算怎么对付王贲。”灌婴不疑有他,连忙说:“当然是放他过去,好生款待。”田沼点了点头,双手合十向天祷告:“老天保佑,王贲死在匈奴人的铁蹄之下,这样,大王就能够席卷全国了。”灌婴大声狂笑道:“王后尽管放心,这天下已经注定是我灌婴的天下了。”
从田沼的房间里出来灌婴就通令齐国所有的关口给王贲放行,自己也准备在临淄城外的大路上迎接王贲的大驾来到。栾布敏锐的察觉到这件事情不太妥当,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其实要是在平常灌婴是绝对不会让王贲的大军入境的,可是,这个时候秦二世刚刚亡故,他觉得王熬和公子婴没有道理来对付他这个齐王,所以,完全没有怀疑。齐国的将领们都沉浸在即将胜利的喜悦之中。连一向都自诩足智多谋的泄私都没有看出中间的破绽。
过了五天的光景,王贲的大军终于浩浩荡荡的进入了齐国的高密很快在齐国将领的配合下渡过了潍水进入历下城,两天之后大军抵达了临淄城外百里。
灌婴非常高兴,一想到王贲过境之后马上就可以挥军攻入关中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引吭高歌了。灌婴和一种将领在临淄城的城楼上远远眺望,忽然看到十余骑健马绝尘而来,路两边仙气浪似的高高低低的黄土。骑兵来到近前,冲着城头上嚣张的喊道:“我们是王贲大将军的先锋骑兵,赶快去通知齐王,大军就要来了,让他立即出城迎接。”说完转身拍马便走。城头上的王喜大手拍着城墙上的青灰色条石,怒道:“王八蛋,好嚣张啊,王贲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秦皇的一条老狗吗?”灌婴握着佩剑大笑道:“王将军不必生气,眼下这个时候,咱们还是要对这条老狗客气的,等到再过几天,他就别想嚣张了。”王喜道:“大王不必亲自出去,末将代表你出去就行了,搓搓老东西的锐气。”
灌婴板着脸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寡人要亲自出去,待会儿见了王贲所有人都要客客气气的,千万不能出言不逊冲撞了他。一定把他快点送出齐国去。”王喜见灌婴说的认真,急忙低头认错。
灌婴下令:“栾将军带五千骑兵随寡人出城劳军,夏说将军准备猪头三牲,美酒黄金。”栾布和夏说赶忙说:“大王放心,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灌婴大手一挥儿:“走,出城。”
王贲周勃沧海君曹参夏侯婴等将策马来到临淄城外三十里的官道上,远远地就看到一只雄壮的骑兵师已经在路中间等候,一列列一排排整齐的骑兵队前十几张华丽的案几,路上有一里的地面全都铺着猩红色的地毯。隐隐的可以看到灌婴与齐国的二十几员将领都在马上恭候。大队人马来到近前,灌婴带着一种将领下马相迎,远远地喊道:“大将军,寡人再此恭候多时了。”
当王贲看到灌婴的骑兵的时候,灌婴也看到了王贲的人马,心中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三十万大军,黑压压的人头,无边无际浩如烟海,刀矛枪戟的光芒刺目遮天,骇人到了极点,直到此刻灌婴才感到有些害怕了。或许不应该借道给他!现在说这些都已经为时太晚了,人已经到了眼前,除了迎接没别的法子。
王贲和一众大将,止住冲势,翻身下马,拱手寒暄:“齐王啊,齐王,一别多日,咱们又见面了,想煞老夫了。”灌婴也假惺惺的迎上来和王贲拥抱,两人互相拍打双臂,灌婴笑道:“老将军灌婴也是时时刻刻想念呀,来,寡人已经背下了薄酒,各位将军快点入席,咱们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