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昨夜的那头丹顶鹤与她是一路识得的渊源了,丹顶鹤是实在支撑不下去,受伤飞过此地,才是不得不落下来将她放下得了。
她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忙是往身上腰间摸去,陈冠早发现她腰间有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只是自己没有动过,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女子摸到此物,顿时脸面微笑了一下,这一笑,十分好看。
“你可能受了内伤,我粗通医术,给你看看!”陈冠看着女子的眼睛,轻轻说道,然后伸手要去搭女子的左手脉搏。
女子身子柔弱,也明白陈冠没有歹意,就任由陈冠搭脉。
这一搭之下,不由是摇头叹息,女子的三yin经脉全如水漂木,浮沉皆堵,只有断断续续的跳动如盘走珠,而大半经脉全是被堵,只怕经脉之中全是淤血,自胸前的“膻中穴”开始四面八方都是淤堵。
“经脉全堵,血脉不通,内伤严重,如果不予疏通,有xing命之虞!”他心中惊恐惋惜,但脸se不变,说道:“不过不要紧,伤势养养,肯定会好的!”
然而他说完又是默然,反正女子也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他起身正要离开时,突然袖子被女子一把抓住,那女子慢慢支撑着坐起来,憔悴无神,只看着陈冠的眼睛,先是指着陈冠的嘴巴,然后指着自己的耳朵,最后摇摇头。
“哦,她果然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不知道她是聋子还是哑巴?”陈冠心中想道。
女子又是摸摸自己的脉搏,指着自己的心口,脸上显出一丝苦痛的神se,然后再恢复常态,指着陈冠,再摇摇头,最后指着自己额头,点点头。
陈冠也是明白了,女子的意思是她自己的伤势不用陈冠管,自己会处理。
“难不成她小小年纪,却自己是神医?”陈冠虽然疑惑,却也问不出什么来,他又是打着手势,指明了茅厕在右边殿外的一间小茅屋中后,只是起身做饭去了。
不到一个小时,陈冠端出来两碗香喷喷的米饭与一大盘油菜籽油炒地瓜叶来,却只见女子自行盘腿坐在草席上,她右手摊开放在丹田处浮空,左手却是无名指弯下来,大拇指按住无名指甲,而同时食指也弯曲下来,抵在劳宫处虎穴上,剩下的中指与小指都端端向上。
这个动作有些别扭与难度,一般人才不会这么去做,陈冠从道经与医书上都看过,知道中指根部乃是龙穴,这样龙穴亮出朝天,虎穴下抵接地,虽看不懂,但估计这是女子在上完茅厕后自行运功聚气。
这女子似乎对古观中的那一尊供奉法象十分尊敬,不敢脸面正对法象,是侧身移开了两尺。
“莫非这个女子年纪轻轻,却是修道中人!”陈冠不敢打扰她,正想着,就见她睁开眼来,一见他端着的饭菜,脸se一笑,十分开心,毕竟,她也是饿了。
这一顿饭,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吃得十分安静。
陈冠知道女子的伤势十分危急,他吃完饭就上山采药去,希望能够遇上一些上好的首乌灵芝等药材,哪知毫无收获,直到晚上,他只有回到观中来,依旧见女子在坐着聚气。
女子一见陈冠回来,忙是睁眼,见陈冠身后没有任何人,只是他一人回来,不由是松了一口气。
陈冠看在眼里,又用手比划着问她,是否不愿意让别人认识她?
女子点点头,再是闭眼聚气了。
连着七八天,陈冠上山采药,然而一点上好药材都没有找到,他每天回观做饭都对女子有内疚之心,不过惊讶的是女子的脸上气se越来越好了。
在第十天早上,女子突然主动伸出左手,意思是让陈冠把脉,陈冠疑惑中,仔细再为女子把脉,只觉女子寸关尺三部有脉,脉不浮不沉,不大不小,节律均匀,从容和缓,流利有力,尺脉沉取不绝,这是健康脉动之象,胸前气血活络,与先前女子受伤三yin脉俱堵完全不一样了。
“好厉害!不用吃药,竟然是差不多痊愈了,难道是她聚气在疗伤?修道有这等神效的吧!原来是世上真的有修道窍门,老道士木有骗我,虽然我没有找到法门所在,但并不代表没有。”陈冠心中也是为她高兴,然而他也明白,女子的打坐聚气手势旁人是学不会的,必有修持心法相辅,外行只能形似,不能神成。
这坠鹤而落的女子当真是神秘,到底什么来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