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幕的降临,秦淮河的灯光星星点点的亮了起来,胡万里独自一人在二楼凭栏观赏着秦淮河的夜景,静静的等待着吴亦有的父亲吴长水的到来,龙溪月港的海商走私规模以及月港的情形是他眼下迫切想知道的。
他如今可没银子去购买海船,对于海外的贸易情形亦从未听闻过,而且身为官员,他亦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做海商,这一切都要着落在吴长水身上。
当秦淮河两岸的彩灯都亮起来了,房门外便传来了不急不缓的敲门声,胡万里缓步返回房间,拉开门,便见吴亦有与一年约四十左右的男人提着灯笼站在门外,这时节的人结婚早,想来这人就该是吴亦有的父亲——吴长水了。
果然,吴亦有微微一揖之后,便道:“长青兄,这是家严。”
吴长水跟着也是一揖,道:“在下吴长水,见过胡大人。”
胡万里还了一礼,才伸手礼让道:“世叔无须客气,请进。”
待的进屋落座,吴亦有主动斟茶倒水,随后便恭立在吴长水身后,胡万里瞥了两人一眼,才道:“听闻世叔有六艘千料以上的三桅大船,yu在月港谋的一席之位?”
吴长水实未料到他会如此直接,当下便拱手一揖,道:“还望胡大人成全。”
胡万里却道:“不知世叔叔可熟知月港情形?”
见他不急于表态,却问起月港情形,吴长水暗忖这年轻知县沉稳,当即便道:“月港在龙溪县城东南五十里,人烟繁盛,商贾辐辏,海艘溪舶皆集于此,为漳南一大市镇。
月港码头易于停靠,距离漳州府城不过数十里水路,附近又无水师驻扎,巡海道亦疏于巡查,历来便是私船出海之重要口岸,自嘉靖初年朝廷厉行海禁,广东、浙江加大了海巡稽查之后,月港便已成为大明海上商贸最大的口岸。
不过,月港当地人海上私船源远流长,不仅规模大,而且齐心,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地方官员一则难以管理,一则收受了好处,对月港向来是不闻不问,放任自流,亦因此,月港的情形颇为混乱。”
听的这话,胡万里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月港竟然是这种情形?看来地方势力已经大到了一定的程度,微微沉吟,他才道:“月港当地势力是否复杂?”
“主要有三股势力。”吴长水忙回道:“分别是以谢和、严力、洪长福为首的三股势力,其中谢和的势力最大,强于严、洪二人联手,因此外地海商皆只闻谢和之名。”
三股势力,这总比铁板一块要强的多,胡万里微微点了点头,才道:“参与月港走私的海商主要都是哪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