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顿六房!这是要拿六房书吏开刀?这也太违背常规了吧?新官一上任往往是笼络六房的书吏,他倒好,第一把火竟然就烧六房书吏,张明贤、陈光生两人不由面面相觑,这新县尊不是按规矩出牌的主!
见两人发愣,胡万里接着道:“本官不想节外生枝,但眼里也揉不的沙子!更讲究礼尚往来!先退下吧。”
听的这话,陈光生不由暗松一口气,胡万里一句不想节外生枝无疑是表明了态度,不会侵害他们的利益,那么这所谓的六房整顿就是针对忠心而言了,这可真是恩威并施,他忙躬身行礼退出。
见这情形,张明贤不由暗暗叫苦,这新县尊哪里是什么遵循官场规矩的主,看起来年轻,谁料到竟是如此老辣,六房书吏不过稍微试探就换来一场整顿,等待他的将是什么下场?如今六房书吏人人自危,怕是会争着表忠心,哪还有人敢做仗马嘶鸣?
而他之所以敢向胡万里挑衅,便是仗着六房的书吏会推波助澜,如今这情形,还有什么指望?到这里,他心里不由一横,反正已经撕破脸面了,干脆大闹一场出口恶气,左右这芝麻官儿不要罢了。
见他一脸失落,脸seyin晴不定,胡万里语气平和的道:“张县丞无须拘礼,坐吧。”
张明贤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客气,直接就在下首落座,俟他落座,胡万里才道:“虽然上下有别,但张县丞是官身,份属同僚,公堂之下无须拘礼。”
这是示好?难得想软刀子杀人?张明贤正自琢磨,胡万里已是接着道:“张县丞监生出身,十年煎熬,才由主薄而县丞,是否心生去意?”
张明贤心里一惊,实料不到对方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心思,当下便道:“堂翁何出此言?”
“张县丞失礼在前,挑拨在后。”胡万里不以为意的道:“既不讲官场规矩,亦不顾惜官声,若非是心生去意,焉能如此?莫非我猜的不准?”
张明贤登时无语,这个年轻的新县尊果然不简单,自己实非他对手,与其留下来受辱,他还不如爽快的自动请辞,当下他便起身道:“在下明ri便拜折请辞,得罪之处,还望大人海涵,在下告退。”
“且慢。”胡万里轻声道:“便是辞官,朝廷亦有制度,一ri未批复下来,你一ri仍是龙溪县丞,县衙事务却是松懈不得。”
张明贤心里登时一沉,难道真是想辞官也由不得他?真要赶尽杀绝不成?他心头不由怒火中烧,正yu不管不顾扬长而去,却听的胡万里轻声说道:“冒昧问一句,不知张县丞归隐之后是寄情山水?还是退隐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