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这话,胡万里不由一身轻松,顾显仁既然愿意掺和进来,他可就轻松远了,顾显仁亦是大觉轻松,看了他一眼,心里暗自惊叹,世上竟有如此奇事,这胡万里竟与益藩王世子如此相似,不仅容貌象,连神态都颇为相似,不知两人见面,会是何种光景?
龙溪县衙此时却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县丞张明贤、主薄赵德友可谓是受宠若惊,二人做梦也料想不到新县尊会如此大方,将水利、粮马、征税、户籍、缉捕诸职全部交给他二人打理,水利、粮马、征税可都是实打实的肥差,即便不贪,仅是例规,一年下来也是笔不菲的收入。
六房书吏却是人心惶惶,谁也没料想到,带头挑衅的县丞没事,他们跟着推波助澜的却换来新县尊的打压,这是什么世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烧的就是六房书吏,力度应该不会小,虽然县尊表态不愿意节外生枝,但既然是整治,岂能没有损失?
各房的书办书手各自聚集议论纷纷,还真没见过上任就敢拿六房书吏开刀的县尊,不知会如何整治?眼看就是年关了,还让不让人过年了?
各房的司吏典吏亦都聚集在皂壮快三班院内商议,人人都意识到新县尊是个狠茬,如今这年头,敢于两败俱伤的县尊可不多,一来就敢拿六房书吏开刀的县尊更是没有听闻过,一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诸位,县尊是新科进士,年少得意,未见识过官场的龌龊事,各房的猫腻都不少,若是任由县尊整治六房,这盖子一揭开,老夫担心会一发不可收拾,因此,断不能让县尊整治,诸位以为如何?”
“话是有理,可新县尊已经放出话来,难道还能收回去?如今正是县尊立威之时,他岂肯自灭威风?”
“六房司吏典吏一块儿递辞呈,不信拿捏不住他。”
“还别说,还真可能吓不住他,年关封印在即,有一个月时间,他能从容选拨人手,这些新提拔的大不了过年加班加点整理文档,开年之后未必就会误事。”
“档案可以重新整理,法令律典也可以恶补,但则例呢?没个三年五载,那些个例案能够烂熟于心?”
“别废话了,一个多月时间,县尊从省城都能请来老练的书吏了,龙溪县如今肥的流油,人家削尖了脑袋也想往这里钻,你还自己主动腾位子,要递辞呈,你们递。”
这话一出,房间内登时鸦雀无声,别说省城了,风声一传出去,附近州县的书吏怕是马上就会辞职赶来,根本就不用县尊费神去招。
一众人正觉的沮丧,一个衙役匆匆赶到门口禀报道:“各位师傅,门口来了一群人,说是县尊请的幕宾参随,已经派人去叫门房杨进喜了。”
幕宾参随!一众司吏典吏心里都是一惊,县尊请的有幕宾参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