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们尊命。”方晚成说着又道:“还有一事,请东家示下,之前铸造火炮,东家许下的工钱银是二十两银子,铁模铸炮,皆是东家之功,小的们不敢贪功,如今铸造速度大增,工钱银还望东家另行定价。”
这价钱确实得改,铁模铸炮速度如此之快,若是仍然按二十两银子一门火炮,他可就亏大发了,微微沉吟,胡万里才道:“将铸炮军匠暂时分三级,你们几个负责研究开发新技术的每月工钱银四两,一般军匠二两,学徒一两。”
听的一般军匠一月的工钱银才二两,几个军匠心里不由暗自嘀咕,这价格降的也太离谱了,却听的胡万里接着道:“再则,每铸造一门三百斤以上的火炮,另给银五两,小炮给银一两。”
听的这话,一众工匠不由暗暗欢喜,如此一来,可谓是旱涝保收,而且活越多,工钱也就越高,消息一传开,必然是皆大欢喜,众人忙齐齐躬身道谢。
出了铸炮作坊,胡万里便吩咐赵长福立即召集劳力增加两边山头炮台数量,护卫队的兵丁不缺炮手,上船训练都练习过开炮,这二个月来火炮的实弹炮击也不少,虽说护卫队的兵丁年纪不大,但炮击技术绝对不会相差太大。
如今这年头,不论是火枪还是火炮,基本上都没什么准头可言,不仅是没有膛线的问题,还有火药的问题,这时的火药虽然也是颗粒状,但却是松散的,即使是包装为药包也是如此,填装好的子铳并不是简单的装上去就可以发射的,装入母铳之前必须的将火药捣紧。
这可是个技术活,捣几下,捣的力度大小都是有讲究的,捣轻了,火遗粒松散,威力不足,捣重了则有可能导致炸膛,而且而且力度还必须均衡,否则每次发射的初速度就会不一样,除非直射,否则根本无法命中目标?
说白了,除非是经验相当丰富的炮手,否则大家都是半斤八两,要想命中目标,那纯粹是靠运气,所以,不论是火枪还是火炮,皆是以数量取胜,东兴港只要有足够的火炮,便可固如磐石!
不过,上天似乎并不太眷顾东兴港,午时,山头瞭望塔的钟声再次急促的响了起来。
敌袭!东兴港上上下下都清楚,等了两个月的一场恶战终于要开始了,慌乱是不可避免的,所有人都放下手头的活,忐忑不安的赶向早以划分好的集合地点集合,这之前东兴港早就演练过了几次,倒也不至于出错。
胡万里快速的步出房间,仰头看向瞭望塔,身边的随身亲卫立刻上前禀报道:“少爷,瞭望塔打出旗语,有二十六艘大小船只正由北往南,直奔东兴港而来,距离约三十里。”
来的可真是时候,胡万里眉头一皱,沉声吩咐道:“按原定计划,将港口码头上的所有人员全部撤进来,安置到南区,命令护卫队各就各位。”
二十六艘大校船组成的船队可谓是巨大的存在,当中一艘千料以上的大海船的甲板上,许炼遥指着东兴港北方那一片平坦的三角平原,对一位五十出头,仪态威严,身着华服的老者道:“七叔,这一片平原水网密布,土地肥沃,加之气候适宜,便是供养上万大军亦不在话下。”
老者姓郑,排行老七,人称郑七,真名无人知之,乃广东白扇会会长,拥有大校船二十余艘,许炼乃是徽州盐商之子,手下有大校船十二艘,两家关系密切,非同寻常,常常联手商贸或是抢劫。
自北方俺答频频入侵以来,东南沿海,特别是广东的海禁便日益严厉,郑七早欲在沿海岛屿谋一安身立足之地,听的许炼的游说,他便乘着海贸淡季,亲自率船队前来一看究竟。
见的这地方离着月港近,又偏僻隐蔽,而且还有如此一片平原,郑七不由微微点了点头,道:“世侄的眼光果然不错,这确实是一处难得的安身之地。”
微微沉吟,他才接着道:“贤侄可知这港口是何人所据,规模如何?”
“说来惭愧。”许炼有些讪然的说道:“小侄虽多方打听,却一无所知,上次在此偶遇对方,仅只五艘五百料的小船,且是由江浙而来,据此估摸,此地的船队规模应该不大,最多也就在十艘左右。”
郑七微微摇了摇头,道:“贤侄怕是低估了,敢在海外开辟据点,岂是等闲之辈?”(未完待续。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