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一犹豫,李健才道:“具体的数额,还请少爷示下。”
胡万里微微一笑,道:“洪长福此番赚的不少,谢严两家的浮财定然会被他收刮一空,不能让他独吞,尽管狮子大张口便是,造船工匠,自然亦是多多益善,找谢严两家族人子弟打听一下,尽量要经验丰富的,当然,也要给他们一点甜头,月港,咱们只分钱,不驻人,不揽事,洪长福应该会同意的。”
“属下遵命。”李健应了一声,才试探着道:“还请少爷适下,谢严两家族人子弟如何安置?若是带往东兴港,则要连夜通知他们派船过来运送和护卫。”
听的他问起这个问题,胡万里眉头不由微微皱了皱,谢严两家族人子弟若是包括被俘的以及伤者和家眷,至少是数百人,都送往东兴港,容纳倒不是问题,但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甚至是留下后患。
见胡万里沉吟不语,李健便伸手一指,道:“少爷,属下在码头附近寻了一处院子,海边风大,少爷进屋喝杯热茶吧。”
海边确实是风大,胡万里穿的本就不多,经他这一提醒,还确实感觉有点凉意,当下便点了点头,迈步先行,院子离着码头不远,一盏茶时间,两人便进了院子,在客厅落座之后,他便吩咐道:“遣人将严力和谢家临时主事人叫来。”
李健应了一声,便连忙出门安排,回屋之后,他又特意多点了两支蜡烛,胡万里沉吟了片刻,才道:“李健,谢严两家族人子弟你认为该如何安置为妥?”
略微思忖了片刻,李健才道:“属下以为谢严两家族人子弟不宜安置在东兴港。”微微一顿,见胡万里没有吭声。他才大着胆子接着道:“谢严两家经营月港数年之久,足见其实力庞大,此番内讧,虽说损失惨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连带家眷一起,预计将有二千之数。因为仅是溪尾码头收拢的青壮子弟就有五百余人。
这二千之众不是一盘散沙,若是移居东兴港,则有反客为主的可能,再则,他们也不会甘心就此将月港拱手相让,一抵复元气。必然会筹谋夺回月港,有此两条,他们便不宜留在东兴港。
属下以为,在东兴港附近给他们另寻一块隐蔽的地方,分拨给他们一部分火器自卫则最为稳妥。”
胡万里赞许的点了点头,这李健不过才十七岁,就能考虑如此周全。着实是难得,微微沉吟,他才道:“说的不错,不过,凡事皆有正反两面,既然有弊,则必然有利,任何事情都必须清楚的看透它的利弊。再加以权衡,当然,权衡的时候,眼光得放长远点。”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这才接着道:“东兴港对咱们而言,仅仅只是一个火种而已。连据点都算不上,有句话,你听说过没有,要想走的快。就一个人走,要想走的远,就得一群人一起走,这之前,咱们是一个人走,之后,咱们就得找伴了,当然要听话的,志同道合的伙伴。”
听的这话,李健不由一阵兴奋,忙就地跪下道:“少爷教诲,小的终身不敢或忘。”
微微点了点头,胡万里才道:“谢严两家当家之人不过是一隅之才,算得上是个好伙伴,不过,能否结伴而行,还得看他们是否愿意。”
话音一落,门外便有亲卫禀报道:“禀少爷,严力、谢文达在外候见。”
“请他们进来。”胡万里说着,又对跪在地上的李健扬了扬下巴,道:“问问茶水好了吗?”
严谢两人进来后,严力便恭谨的跪下磕头,道:“大当家援手之恩,严谢两家族人子弟永世不敢相忘,必为恩公建生祠,代代诡。”
听严力以大当家相称,胡万里知他未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由微微点了点头,能在极度失意的情况下守口如瓶,不愧是老江湖,对于谢严两家,他是决意收的,自然不会在乎,也不与他二人客气,当下伸手虚扶了一把,道:“无须如此大礼,起身吧。”
谢文达并不认识胡万里,见他如此年轻,手下就拥有如此强横的人马,心里不由大为羡慕,胡万里看了两人一眼,道:“咱们长话短说,你们两家出海可有落脚之地,手中可还有船队?”
略一沉吟,严力便道:“洪长福明面上实力最弱,敢于内讧,必然是经过长期的筹划和周密的计划,咱们两家的船队都被支开,如今胜负已分,船队必然是落入他手,落脚海外,还要借助的大当家之力,至于落脚之地,以前便早有策划,打算暂去北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