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洲真有如此巨大的银矿?”伍子顺惊讶的问道。
“有!”胡万里笃定的道:“美洲银矿是这世界最大的银矿,占整个世界的白银储量七成,年产二千万两白银,一点都不夸张,除了银矿,还有巨大的金矿,西班牙的船队在西洋都被称为黄金船队!”
伍子顺登时心跳加快,难怪少爷如此重视美洲,如此巨大的金银矿,谁不眼红?
胡万里瞥了他一眼,接着道:“美洲地域辽阔,即便是上亿的人口也难以完全开发,在我眼里,没有什么比人口更为宝贵的了,正是基于此,我才不愿意扩大内战,假冒益王,有着极大的风险,这点我清楚,但眼下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
听的这话,伍子顺小心翼翼的道:“少爷,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属下担心......。”
“无须担心,既敢假冒,自然有把握掌控局面,树立威信。”胡万里笃定道:“即便有风言风语传出,也无碍大局。”
伍子顺没有吭声,心里却是暗叹,事关皇室正统,岂是小事,真要有风言风语传出,必然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日后他肩上的担子怕是不轻,不过,胡万里能如此自信,想来也应该早有策划,倒不知他会怎样应对?
南昌卫大营,中军大帐,都司吴良才高坐在帅案之后,冷冷的扫了站在下面的众武将一眼,沉声道:“上午的试攻结果,你们都看到了,说说你们的看法。”
南昌卫指挥使姜四维躬身道:“都司大人,咱们走的急,并未携带攻城器具,也没有火炮,东兴港的火枪和掌中雷威力奇大,硬攻,根本难以奏效,若是继续强令攻城,属下怕引起哗变。”
他这话说的直,却是实话,明知是送死,仍下令强攻,下面的官兵还真有哗变的可能,罗盛宣也跟着道:“大人,东兴港威名太盛,林云山一战先声夺人,上午试攻,又见传言不虚,如今士气已衰,军中士卒未战先怯,实不宜再强攻。”
见吴良才阴沉着脸不吭声,邹一贵拱手一揖,道:”大人,南城兵力不多,益王既发檄文,不可能龟缩南城不出,不若待的益王出城,再伺机追击掩杀......。”
吴良才木着脸不吭声,他根本就没指望能够打赢这一仗。别看兵力多,但这些兵他心里清楚的很,自宁王叛乱之后,南昌基本就没战事,南昌卫兵丁常年缺乏操练,真正能战的,不到一半,碰上东兴港这种硬茬,以绝对的优势兵力,野战还有一拼之力。攻城根本没戏。他只想多死一些兵丁。好应付朝廷。
但现在两个卫指挥使都不敢强攻,他也不敢乱来,真要在这节骨眼上闹出哗变,这乐子可就大了。他也清楚邹一贵说的是废话,益王会出城不假,不过,那肯定要等到东兴港援兵抵达之后才会出城,如今尚不敢一战,东兴港的援兵到了,还敢一战?
见吴良才不肯就坡下驴,邹一贵知道没说到点子上,稍一琢磨。他便道:“大人,对方据坚城而守,又有援兵在即,不若向北退却,在岳山据险而守。以防乱军进入抚州,搅乱江西。”
“朱厚烨既然在檄文中点明了与东兴港联手,岂会向北挺进抚州?你们以为兵部大员都是酒囊饭袋不成?”吴良才说着冷哼了一声,道:“还想保住头上的官帽,为子孙后代积点福,还想留在江西这鱼米之乡,不去边关喝风吃沙,就给我继续打!”
听的还要强攻,姜四维不由的暗自骂娘,哪有这样带兵的?虽然不满,他也只敢在心里暗骂,不敢当面反对,略微琢磨了一下,见众人都不吭声,他才道:“大人,继续攻城,徒增伤亡,得不偿失,军中也易滋生怨气......。”
“没说要继续攻城!”吴良才一口打断他的话头,道:“野战!东兴港兵丁咱们打不过,王府的护卫兵丁,咱们难道也打不过?”
“大人英明。”姜四维听的一喜,连忙接着道:“待益王出城突围,伺机进攻,乃是上策,王府护卫兵丁有三千,突围之时,东兴港不可能护的周全,届时,调集所有的骑兵牵制东兴港兵力,主力全力攻击王府护卫兵丁,若是侥幸能杀的了益王,那就是天大的功劳,即便不能杀死益王,也能大量杀伤王府护卫兵丁。”
“正是这个意思。”吴良才点头道:“益亲王、崇仁郡王、金谿郡王,随便杀死一个,都是大功一件,好好商议一下。”
听的这话,众将都是一喜,王府的护卫兵丁,他们都是清楚的,纯粹就是装门面用的,野战冲击王府的护卫兵丁,这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益王府,朱厚烨还不知道他的王府护卫司已经成了东兴港和南昌卫、赣州卫眼中的软柿子,见的与东兴港联手轻易就击退了对方的进攻,而且一战就打死对方一千多人,逼迫的对方不敢继续攻城,不由的大为高兴。
朱厚炫、朱厚煌两人在听闻了伤亡报告之后,却是高兴不起来,两人随后便来到后殿书房,见礼落座之后,朱厚炫便道:“王兄,上午一战,护卫司官兵伤亡二百余人,咱们可经不起如此消耗。”
听的这话,朱厚烨不以为意的道:“自古便是杀敌三千,自伤八百,杀了对方一千多人,伤亡二百,不算什么。”
“可咱们三府,护卫司连带依仗侍卫一起,一共就三千人。”朱厚煌急道:“王兄,一战就伤亡近一成,把护卫司拼光了,咱们岂非要处处仰人鼻息?”
朱厚烨微微点了点头,神情也凝重起来,不说攻城拔寨,至少要有足够的实力自保,看了两位兄弟一眼,他才道:“别藏着掖着,有话但说无妨。”
“王兄,咱们的招兵买马。”朱厚炫沉声道:“咱们如今已没有退路,也不能时时事事都依靠东兴港,必须的发展自己的实力。”
招兵买马?朱厚烨微微摇了摇头,苦笑着道:“这事我想过,也和东兴港详细谈过,咱们即便穷其所有,能够招多少兵马?兵马招来了,是要粮饷的,你们知道东兴港的军饷是多少?普通兵丁,一月两块银元,人吃马嚼,还要装备火枪和军装,东兴港一个兵丁,花费至少在三四十块银元,再说了,东兴港有六万百战之兵,咱们能养多少?”
听的这话,朱厚炫、朱厚煌两人咋舌不已,一个普通兵丁就要花费三四十两银子,这也太奢侈了!
见的两个兄弟一脸的震惊,朱厚烨微微笑了笑,才道:“东兴港是走的精兵路线,对兵丁的伤亡极为重视,一名合格的兵丁至少要经过一年的艰苦训练,他们已经同意帮忙训练护卫司的这二千官兵,招兵买马,就算了,咱们养不起,再说,马上就要转移去小琉球,也不可能此时在南城招兵买马。”
朱厚煌迟疑着道:“咱们突围去福建会不会有问题?”
“东兴港援兵两日内必到。”朱厚烨含笑道:“东兴港千方百计逼迫咱们起兵勤王,岂能不保证咱们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