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凡看着另外那个轿夫翻了翻眼皮。那个轿夫心里也是奇怪,可是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黝黑的皮肤上充满了刀刻般的皱纹,尖嘴猴腮的,是个长相很刻薄的人。
于是两人走到衙门门口站着,等着夫人吩咐。可是等了一个多时辰,都快吃中午饭了,也没见有人出来。饿的肚子叽里咕噜的叫唤,却又不敢走,只能挨着,于是两人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那个尖嘴猴腮的轿夫名叫孙驴子。孙驴子看了陈凡一眼,很不高兴的说:“我看你根本就不会抬轿子,跟你一起抬轿子可真是倒霉,你不懂得用力,让我废了很大的力气,你还是别干了吧。”
“孙子才愿意干呢。”陈凡气道:“我当捕快当的好好地,手底下还有案子没查,怎么就成了轿夫了。还不是你的那位兄弟不争气,把夫人给摔了跟斗,不是我的话夫人就摔在地上了,你不感谢我?”
“说的也是,我是应该感谢你。”孙驴子叹了口气:“兄弟,说起来也真是奇怪,你说这县大老爷的夫人,才刚刚下了船,也不休息休息就让咱们在这等着,这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看你是肚子饿了吧?”陈凡问道。
“你不饿?”
陈凡转了转眼珠,突然说:“老哥,咱俩打个商量吧。我去集上买几个烧饼,你在这边照应一下,怎么样?”
“那也好,给我也带两个来。”孙驴子赶忙拿出两个同伴递给陈凡。
陈凡很大方的说道:“算了算了,两个烧饼又能值几个钱,今天我请客,不过一会儿夫人要是问起来,你可要替我兜着点。”
“你放心好了,我看夫人也没什么急事儿,我就说你上上茅房了,你手脚麻利点儿,不会误事儿的。”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陈凡也真是饿的不行了,于是赶忙迈开步子一溜小跑奔着集市上去了。剩下孙驴子一个人傻乎乎的杵在哪。
要说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偏偏陈凡刚刚离去,绿意就从门口走了出来,手搭凉棚遮住阳光,招呼道:“喂,你们两个准备准备,夫人要出门了。”
孙驴子慌了,赶忙迎上来鞠躬说:“大姐,我那位伙计去茅房了,能不能请夫人稍微的等一会儿。”
“行啊,反正夫人也出来了。”绿意倒是没说什么,回头走了。也就是十几秒钟的时候,梅雪嫣就出现在了门口。
“上轿。”梅雪嫣没好气的说。
绿意赶忙说道:“小姐,现在还走不了。有个轿夫去方便了。”
梅雪嫣打眼一看就知道少了那个色胆包天的“登徒子”,她本来就是要收拾这个“登徒子”,于是翻了下白眼,低声骂道:“惫懒!”绿意见她不高兴,赶忙让站岗的衙役拿来一把椅子,扶着梅雪嫣坐下。她和红情则一左一右的拿着白纱团扇扇着凉风。
中午时分,太阳高悬,热浪袭人,一会儿的功夫梅雪嫣就热的不行了,心情也开始焦躁起来。她本来打算要去漕运总督的内宅拜会诰命夫人,没想到轿夫居然迟到了。其实这种事情过两天办也是一样的,她也是为了修理陈凡,可现在怎么样,好像自己反而被那个登徒子给修理了。
尤其是又过了一顿饭的时候,登徒子居然还是没出现,可想而知她的怒火积压的有多么强烈了。
“岂有此理,人到底去哪了?”梅雪嫣冲着绿意喊。
绿意就冲着孙驴子喊:“岂有此理,你说,人去哪了?是不是故意慢待咱们夫人,你们两个人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孙驴子可不会替陈凡扛着,立即招供说:“其实他是去吃东西了,让我瞒着,我现在瞒不住了,只得实话对夫人说了。”
“好啊,好啊。”梅雪嫣气的蹭一下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