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还是不去了,这不太好。”陈凡尴尬的说。
“废话,事情你已尽皆知晓,还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跟本官还藏着心眼儿?”
陈凡嘻嘻一笑:“那哪能呢,我是老爷的奴才,老爷的事儿就是奴才的事儿,小的遵命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吴有才挥着袖子向后堂走去。
绿意故意落在后面,用她笋尖般的手指戳着陈凡的脑门,恶狠狠地说:“陈恶魔,你给我放明白点。”
陈凡嘿嘿一笑:“姑娘红光满面,软玉温香,这是吉祥之兆,小的哪敢不明白,明白得很,明白得很。只是以前的事儿——”
“嘘,那就看你乖不乖了。”
“是,一切听姑娘吩咐。”
绿意娇媚的横了他一眼,快步的追上吴有才,嗲兮兮的说:“老爷,您慢些走,奴扶着您老人家上台阶!”
绿意挑帘进屋,陈凡就又看到了梅雪嫣。
梅雪嫣躺在床上蒙着面纱,轻纱外的一双眼睛似乎有些湿润,闪着凄艳的光辉。吴有才就在他床前的太师椅翘着二郎腿坐下,绿意拿了一个软垫跪在上面,给老爷捶腿。
吴有才淡淡的说道:“你要知道,我这辈子很辛苦,幼年苦读,十年寒窗,中年以后才有所得,中间不知吃了多少苦。先下功成名就了,想要过两天好日子,这也无可厚非吧。你作为一介女流,应该懂得识大体才对。”
“老爷要纳妾我不拦着,却,却为何非要我的陪嫁丫头,我,我不许。”梅雪嫣垂泪说道。
“你调教的好丫头啊!绿意是个懂规矩的。那些官宦人家的女眷多有文采,诗风极盛,寻常的小家碧玉怕是应付不了。我又是个不肯贪墨的,若是没有内眷走动,上下打点,自然不能长久在位。你身体不好,绿意刚好能补上这个亏空,这点你想得明白最好。”
“老爷这样说就是逼迫妾身,妾身若是想不明白呢?”
吴有才面色一沉:“我才瞧明白了,你梅氏可真不是省油的灯。我吴有才身为男子,便是对母亲也从未这般软语恳求过,对你可说是仁至义尽了,你还要怎样?如今看来,当初在我跟前的慈柔和顺竟都是装的,恶心,可恶。”
“老爷,您不要和夫人吵了,都是我惹的祸,我对不起夫人也对不起老爷,您还是把我送到尼姑庵去吧。我这等家世,我不配做老爷的平妻——”
吴有才迷迷糊糊的说:“管他什么见鬼的家世,我娶的是你的人,不是你家的家谱!”梅雪嫣虽然还不能动,但她并不糊涂,当下厉声道:“平妻?”
她怒道:“就是个小妾我也不愿意,莫说是平妻。你绿意是什么货色我最清楚,古礼有云‘七出五不娶’,你自己说你犯了几条?老爷,你许了她做平妻嘛?”
“这个,倒是没有?”吴有才瞪了绿意一眼。
“夫人许是听错了,我说的是偏房,哪有说平妻这两个字。”绿意吊着眼睛站起来说:“老爷,夫人神智还是不清楚,不如找个和尚道士来念念经,也平和一下这一屋子的戾气,兴许能化腐朽为神奇,夫人就好了。”
“是了是了,绿意的确没说‘平妻’这两个字,是你自己神志不清听错了。”吴有才站起来说道:“绿意,你就去请个和尚道士来。”
“奴家一向足不出户,严守大防,老爷您说什么呢?”绿意红着脸,扭着娇躯撒娇。吴有才顿时哈哈大笑,捏着她脸蛋说:“是老爷错了,你不认识和尚道士的。”
陈凡突然灵机一动,说:“老爷,这事儿就交给小的去办吧。小的倒是有几个和尚道士的朋友。”
“还是你能为我分忧,就去吧。”
陈凡出了门,狠狠地啐了一口:“妈妈-的!”
“你骂谁?”绿意撇着嘴挺着胸,倒背着手走出来:“陈凡,你不服我?”
“没有的事儿!”陈凡赶忙点头哈腰的说:“姑娘生的这么娇俏玲珑,珠圆玉润,哪有不服的道理。”
“陈恶魔!”绿意扑上来给他脑袋一下:“你再跟我疯言疯语,别说我不饶你,老爷也不饶你,小心把你舌头割了。”
“拍马屁还错了。”陈凡咕哝道:“你打死我我也要说,因为我说的是实话。”
“说什么实话实话的,等我好了再说也不迟。”绿意娇嗔的白他:“我,我难道还会亏待你吗?我出来就是要告诉你,聪明点,帮我一把。”
“你说,咱们把她弄死?”陈凡阴笑道。
“嘘!”绿意脸色苍白,颤声说道:“我什么也没说,都是你自己想的,你自己想的事情与我无关,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绿意向回跑,在二门子门口,说道:“陈凡,你是个聪明人,吧?”
“明白,明白。”陈凡弓着腰说道。抬起眼皮来的时候,绿意已经不见了,二门上的门子李四民是管收发文件,登记来宾的。背着手,哈着腰,从门房里走出来,笑道:“你才来几天,就跟丫鬟打的火热,小心犯了老爷的家法,可别说我没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