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娑多加罗尼汉语不错,这话不用通译翻译也能听得明白,不由面露怒意,道:“大人这话有些无礼。”
张松冷哼一声,道:“将军目前如坐悬崖边上,只须轻轻一推,将军就会坠崖丧命。面临如此危状,将军还不自知,依我看将军虚名在外,能力不过尔尔。”
娑多加罗尼不屑地说道:“使者不需危言耸听,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
张松道:“将军不用不服气,且听我给你分析。将军与大齐人隔河相恃,如今虽未交战,但以将军判断,若是交战,谁占上风?”
娑多加罗尼迟疑一下,道:“贵国兵力稍逊,但是战斗力并不弱于我军,若有水军配合,我军要落下风。”
张松昂首说道:“贵军不是落于下风,而是必败无疑。将军不过河而攻,是怕被水军劫了后路,对也不对?”
娑多加罗尼之所以不敢过河,就是因为担心水军逆水而上,切断粮草物资,这时也不讳言,点头道:“不错。”
张松道:“你军与我军相恃又不战,知情者知道将军无取胜把握,不敢轻易渡河。身毒王会如何看?身毒王会以为你暗通我军,所以才不出力。”
娑多加罗尼闻言色变,尚未来得及说话,张松接着说道:“娑迦陀兵败被囚,后被人救出,领兵投了我军。贵国国王囚了你弟弟,又派人来夺你兵权,启用王室子弟,忌惮他姓将领。将军如今手握重兵,若与我军作战,一旦失败,下场会和娑迦陀一样,即使得胜,又如何斗得过身毒合国兵马?我说此来为救将军性命,可有什么不对?”
说到这里,娑多加罗尼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张松接着说道:“你在此按兵不动,又骂走次相,贵国国王必定心疑,以为将军拥兵自重,有自立之心,表面不言,心中能不忌恨?所以我说将军处境堪忧,只需我军稍微动一下手脚,将军再无立椎之地。”
张松说完,起身施礼道:“在下本以为将军是英才,如今一看颇为失望,告辞。”
张松此行,大多时候都是他在说,娑多加罗尼在听,现在起身要走,弄得娑多加罗尼有些摸不着头脑。娑多加罗尼不是笨人,他的消息虽然不如大齐人灵通,但是上次骂走扎木,就知身毒王不会就此罢休。娑多加罗尼按兵不动,整肃军队内部,心中打着主意就是要坐山看虎斗,等大齐与身毒斗得两败俱伤时,他好坐地起价。
张松身为使者前来,娑多加罗尼以礼相待,便是明白张松是为劝降而来,张松一句劝降的话也不说,现在转身就走,当下打乱了娑多加罗尼的计划。娑多加罗尼也非庸才,稍微停顿一下,哈哈大笑道:“长史大人何必着急?既来之则安之,留下吃过午饭再走。”
张松趁势坐了下来,再也不聊两**政事务,只说些两国风俗习惯,劝降的话一句也不说,似乎就是为吃这顿午饭。娑多加罗尼最后忍耐不住,主动问道:“娑迦陀现状如何?”
张松道:“公谨将军委任娑迦陀为南州兵曹辖下水军司马。”
大齐军队职官名称多沿自前朝,司马这个职务可大可小,类似现在的副职。大齐水军也设司马,相当于现在的海军副司令员,是高级将领。南州水军司马就是凌统的副将,营将副职待遇,类似现在的副师长。娑迦陀原先是身毒水军主将,现在投降只担任营司马,大出娑多加罗尼意料之外。娑多加罗尼面露疑惑之色,皱眉道:“娑迦陀安排是否有些低了?”
张松摇摇头道:“大齐军队升迁,是靠军功或能力,不是靠资历。大军军中人才济济,比娑迦陀能力高的不计其数,娑迦陀安排此职,不是有些低了,而是有些高了。凌统只是营将,以一营水军击败娑迦陀三万水军,娑迦陀现为凌统副将,自己也服气得很。”
娑多加罗尼原先心理预期很高,在这两国战局胶着之时,以为大齐为了吸引身毒降将,必会重用娑迦陀,没想到娑迦陀竟会安排如此低的职务。娑多加罗尼皱眉想了一会,道:“长史大人这次过来,娑迦陀将军没有让你捎来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