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穴缓缓运转,柔和的元气散布出来,将扭曲打结的经脉理平修复。从金丹周围自觉分出些血色煞气融入进经脉中,将经脉巩固成更为坚韧,适应魔修煞气的特性。
血色煞气生自于君修言所修炼的血魔心法,自然与他得自于地丹‘红雪’的血魄体质一脉相承,两相促进之下,君修言的伤势恢复极快。短短三个周天之后,除了几条在戾天威压之下伤的颇重的经脉需要再陆续温养几日之外,经脉基本已经恢复如初。
至于外伤,虽然翻卷起来的伤口看起来十分可怖,尤其是胸口上那片连这件防御极高的红衣都挡不住的烈风灼伤,但是也只是看起来可怖而已。以修者吸天地之灵气造化,皮外伤从来都是一笑而过。
君修言沉下心神全神贯注的运起血魔心法,开始恢复枯竭的元气和精神力。
他也是真正对上了戾天,才体会到了当时惊蛰独自承受的威压。这还仅仅是在对方手下留情的基础上。
血魔心法君修言已经在第二层停留许久,结合着吞食灵根后的心境和来自上次那团白金色碎片中杀伐之道的体悟,堪堪已经触摸到了一丝第三层的门槛。
从内视看来,整个源穴内静静运转着一颗泛着血色的金丹,围绕着金丹缓缓而转的血色煞气比之前的又浓厚了将近一倍。
此时的君修言驾轻就熟的运转起第二层的血魔心法,推动着源穴内的金丹缓缓运转,随着血魔心法的启用,金丹周围星云状分布的血色煞气也活跃了起来。
随着心法运转,金丹中散发出来的元气被煞气吸收,又同时反哺出一团更加精纯的血色元气进入金丹。两者之间相辅相成,这也就是为什么修炼血魔心法的魔修元气比同阶段下的大部分修者都要持久的多。
如此再进行两个周天,元气和精神力就能基本恢复了。
君修言放任着源穴自行运转,神识则轻车熟路的朝着脑中的魂海而去。
就在神识刚触到魂海的一刹那,一丝莫名的笛音在魂海之中突然响起,极大的排斥力将他的神识直接从魂海内部轰出体外。
君修言浸润着血色煞气的经脉在这笛音之下突然抽搐收缩起来,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要同时逆流一般。而源穴中刚刚还平静着的煞气被这笛音一击,直接像是脱缰的烈马,哒哒的就脱离了源穴的周天掌控,从君修言右掌中澎湃而出。
-那女人要对付我!
这是回过神来的君修言的第一个想法。
他觉得自己太大意了,竟然真的放心下来去调息,而更让他郁闷的是,为了装柔弱,他连迷踪阵都没有布一个。
难道他之前从那个女人眼里观察到的都是假象?
可是精奇玉牌并不能作假,难道七贤谷已经被控制了?
他们是怎么识破自己的?明明完全没有露出破绽。
该死!
胸腔中一股血液顺着喉咙涌上来,直接被他从嘴里吐出来。君修言的目光扫过神色惊慌的素青青,在看到她旁边站着的穿着浅紫色衣服的执笛少女时瞳孔微缩。
“乐仙,夕紫。”
刚才那笛音就是从那里发出的,身为精神力克星的少女外表看起来十分无害。但事实上,君修言的魂海现在还在震荡嗡鸣。
既然这女人明显是找了帮手来对付他,那他再继续装柔弱,无异于愚蠢的束手就擒。
勉强控制着已经溢出右掌的煞气袭上了两人,最起码要控制一个人质从这个很明显的包围圈里安全出去。
“海入明月夜,浩气荡九天——封煞。”
黄衣男人执笔凌空虚点,浓厚的浩然之气击在已经袭到两女身前的君修言身体的各处大穴之上,让他完全动弹不得。
而随着他诗句落下,一条缩水版的五爪金龙就从笔尖脱离而出,然后将君修言手掌中的血色煞气吃的一丝不剩,随即死死的缠绕住这个冒着煞气企图解穴脱困的红衣男人。
鬼修克制魔修,而道修一脉的儒修,也有同样的作用。
“青青,你今天还真是捡了个了不得的人。”黄衣男人长着一张方正朴实的国字脸,却丝毫不妨碍他出尘儒雅的气质。他眯着眼睛温厚的笑了笑,朝着一时没反应过来的素青青开了句玩笑。
“儒仙,黄泉?”
君修言虽然行动上完全受制,但是说话却还是可以,此刻面对着这场突变,他脸上却丝毫没什么动容。
“什么时候七贤谷的诸位隐者也学会群起而攻之的手段了?而且被围攻的还是一个小小的家传修者——真是让我失望至极。”
“你认识我——魔修?”黄泉的外貌看起来大概有二十五六,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君子模样。他收起手上的青竹毛笔,略微腼腆的点头承认。
“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没什么不同的嘛。”浅紫色衣服的乐仙夕紫拖着步子走了过来,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迷迷糊糊地望着君修言的脸:“你也认识我吗?原来你是魔修啊。”
个子只到君修言胸膛的夕紫拿手里的短笛戳了戳君修言僵直不动的胳膊,一眼看见他胸口上的灼烧痕迹,歪着脑袋吐了吐舌头,眼睛里带着倦意地看着身后站着的素青青:
“青青,你现在要怎么处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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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妹子,这东西黏黏糊糊的,你就解开它吧……咱们打个商量,我真的不会再冲动了……”
石天轩坐在一块菱形的剔透质感的巨大鳞片上,垂着头看了一眼跟他死紧的绑在一起的银紫色巨大银鱼,颇为没底气的哼哼了几声。
那条银鱼约有一架小型飞机大小,白蔷正站在银鱼的脑袋上娴熟的指挥着银鱼搭载着他们往东南方向移动。银鱼周围裹着白雾,远远看去,和天空的云团融在一起,并不容易被发现。
“闭嘴,我们都受伤了,能逃过那傀儡的追杀已经不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地方养伤。”
白蔷手里印诀丝毫不停,背对着石天轩,眼睛里却闪过一丝黯然:“若不是那傀儡先被兄长炸毁通道的威力所伤,即使我已经恢复了元婴期的修为,我们也没这么好运能拼得过它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