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掌珠站在楼梯的最后一级上,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宋良玉,这时他看着她的表情已经转变成含蓄的微笑,汪掌珠还是有些受不住他眸子里放出的幽光,看向外面的太阳,突然问了一句,“二哥,你吃中午饭了吗?”
她的话一说完,旁边的宋良玉‘扑哧’笑了一下,然后语气有些惆怅的说:“傻丫头,我们每个人都要面对该面对的,我这次不回來,不是为了在你家混口饭吃的。”
不知为什么,宋良玉的话让汪掌珠瞬间心酸,一股泪意爬上眼底,她用力睁大了眼睛,隐去眼底的泪水,“二哥,你别说了,我都知道的。”
“咱们去花园走走吧!”宋良玉跟楚焕东一样机警多疑,这里原來是汪达成的老巢,为了确保安全,处处都是监控器电子眼,现在的主人是楚焕东,防范措施只会过之而无不及。
汪掌珠看着花园里枝繁叶茂的大树,用力的吞咽了几下喉间辗转的苦涩,转头故意用清亮的声音说:“二哥,不如我们中午出去吃吧,我记得你最爱吃门记的烧鹅腿,我们一起去吃吧!”
“你还别说,走了这些年了,我最想的就是这一口。”宋良玉一脸欣喜期待,“走,咱们现在就去吃。”他还真沒估计错,楚焕东连花园里都沒放过。
二人上了楚焕东送给宋良玉的新车,一边的司机和保镖见汪掌珠要走,有些担心的跟过來,汪掌珠向他们摆摆手,“你们都不用跟來,等一下我会给楚先生打电话,有我二哥在,什么都不用怕的。”
车子开车汪家大宅,宋良玉并沒有把车子开得有多快,狭小的空间里处处弥漫着汪掌珠身上淡淡的香气,她的气息一如既往的诱人,他的心不经意的微微一抽,希望此情此景,可以多停留一会儿。
“我爸爸还好吧?”车子开车汪家大宅,汪掌珠就迫不及待问出了日夜担心的问題。
宋良玉面上显出苦涩,他低沉着声音说:“楚焕东这个诡计多端的贼子,他一定是早就看穿了你这次回來的的佯装,那天在山上,他将计就计,用的都是重武器,几乎把他全部的精锐都调來了,安了心要置爸爸死地,我和爸爸的那些心腹,几乎是拼了命才抵挡住他们的火力。
后來天下起了暴雨,他们全部撤退,沒有穷追猛打,我们才得以有机会保护爸爸下山,原來我们以为是楚焕东好心放过我们一马,后來一打听才知道,是你舍了自己的性命,吸引走了楚焕东的注意力,掌珠,你怎么这么傻,那么高的地方你也敢跳,万一你出了什么意思,让我和爸爸情何以堪!”
“爸爸沒事吧?”汪掌珠顾不得说自己,焦急的询问爸爸。
宋良玉迟疑了一下,半晌开口,“都是我不好,沒有照顾好爸爸,让他在山上混站中,胳膊中了一枪。”
“啊???”汪掌珠不由大惊失色,“现在呢,他现在怎么样了?”心头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担忧。
“现在还好,只是当时天下暴雨,雨水淋在爸爸的伤口上,爸爸这几年的身体和精气神都不如从前了,伤口感染,他连续烧了很多人,情况曾经一度很凶险。”宋良玉的表情悲伤,语气沉痛。
汪掌珠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簇簇的流下來,都是自己不好,太过自私,贪图了一己之欢,不去管爸爸的死活,她这还算什么女儿啊?
她不得不承认,在那些与楚焕东甜蜜相依缠绵欢愉并被那个男人拥在怀里的幸福时刻,她其实已经暂时忘记了爸爸,也忘记了自己回到楚焕东身边的真正目的。
“掌珠,你别哭了!”宋良玉把车子停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伸手轻轻的抚着汪掌珠的后背,“这些都不怪你的,要怪只怪楚焕东太过于心狠手辣,赶尽杀绝!”
宋良玉提到楚焕东的名字,让汪掌珠心头一震,这些日子,她忍着无比巨大的担心,放弃无数次可以和爸爸联系的机会,只是为了和楚焕东多相处些天,多留些美好的时日。
可现在听宋良玉说出爸爸凄惨的现状后,她又觉得羞愧异常,无地自容,心如刀割,谁能无视亲情,忘记仇恨,割断血缘,不计后果的去爱一个人呐?
“我这些日子沒有联系你们,爸爸……爸爸是不是跟我生气了?”汪掌珠抹着眼泪,喃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