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刚唏嘘一声,正想说什么,就见范醇上前一步,张了张口:“来了。”
李东旭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什么都没看到,倒是听到了强烈的风声,好似有什么东西破风而来。
陆文刚倒是有心理准备,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站直了等着。
下一瞬,李东旭就看到从市安局门外疾驰而来的黑色超跑,以及那漂亮的耍尾漂移,顿时让他心跳加速。
他知道那不是心动,而是激动的,李东旭从小就有一个当赛车手的梦想,如此酷炫的车技,要不是当着老大的面儿,他肯定已经尖叫外加吹口哨了。
车门向上打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映入眼帘。
李东旭探着脑袋想看清楚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在市安局门口如此嚣张,刚看到那张令人惊艳的容颜,就见范醇和陆文刚一前一后的迎了上去。
“阎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让你跑一趟。”
李东旭差点被自己的一口口水给呛死,阎小姐?她就是让他们苦等半个多小时,陆哥说的那位能让尸体开口说话的女法医?这么年轻!
阎郁走在最前头,范醇在她身侧跟着:“阎小姐,局里的法医已经看过了,鉴定为意外身亡,可家属不同意这样的解释,硬说是谋杀,死者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且有点来头,上面过问了此事,所以只能麻烦你再检查一遍了。”
“如果死因不能说服所有人,那就不能轻易说鉴定二字。”阎郁只说了这一句,就熟门熟路的来到停放尸体的法医鉴定室,穿上白袍,戴上手套和口罩,推门而入。
不知道是不是李东旭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位阎小姐在穿白袍的时候似乎有些嫌弃,应该是他的错觉吧,她身上的白袍是老大新准备的,很干净啊。
法医鉴定室里只停放了一具尸体,阎郁上前将盖在死者身上的白布掀开,一具年轻的女性尸体呈现在她眼前,她拿起边上的小手电筒检查死者的眼睛和口鼻,同时询问:“死者信息。”
范醇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她合作了,所以很了解阎郁的习惯:“死者罗珊珊,高中毕业,七月七日晚上七点,也就是昨天晚上,死者在参加在他男朋友乔博家里举办的毕业聚会上喝多了酒,只身一人上楼休息,根据她一些女同学的供词,当晚九点左右的时候她们还一起去看过她,当时她正躺在床上睡觉,当晚十一点半,死者的男朋友发现她死在房间门口的柜子旁,死亡原因是后脑砸在瓷器碎片上导致失血过多而亡,在这两个半小时之内,没有任何人进入死者所在的休息室,所以很有可能是死者起来到柜子旁倒水喝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阎郁检查了好了前面额头上的伤口,吩咐他们将尸体翻个身,陆文刚和李东旭照做,她继续验尸。
她并没有开口说任何有关于死者伤势的情况还有别的信息,只顾自己检查,这让李东旭有些不耐烦,但看老大和陆哥都不敢打扰她,也就强行忍了下来,他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
阎郁拨弄着死者的头发,不放过任何一处,在她耳后的地方略微停顿,掀开用小巧的手电筒照了照,而后又仔细照看死者后脑的伤势,突然她眯起眸子,素手一摊:“镊子。”
李东旭就站在她右侧,也就是放工具盘的地方,磨蹭了半天没反应,阎郁也不着急,愣是没收回手,更没自己动手。
陆文刚朝他挤眉弄眼使了个眼色,李东旭这才不情不愿的将镊子递给她。
阎郁从死者的头发里夹出一根指甲盖长短的白色粗绒线,吩咐道:“记录。”
陆文刚眼睛一亮,连忙朝李东旭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记录,李东旭撇撇嘴,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按下,然后从旁拿了纸笔准备记录。
范醇紧抿唇瓣,等着她开口:“死者罗珊珊,致命伤口在后脑,伤口有深浅,且多处伤口交错不一系二次创伤,耳后有轻微抓伤,发间有粗绒线,鉴定他杀。”
“他杀?你确定?”李东旭面露惊色。
范醇捏了捏下巴:“阎小姐,请继续。”
“死者和凶手起过冲突,死者并非不小心磕碰到柜子,而是被凶手推的,瓷器在这之前就已经碎了,造成死者第一次创伤,凶手抓住死者的头发在瓷器上砸了几下造成二次创伤,死者头发上的粗绒线可以证明,死者曾经被安排在床上,脑后有毛巾之类的东西垫着,由此伪装成意外死亡现场,并邀请同学一起为凶手作证,还有,凶手不止一个,除非发现死者尸体的和邀请同学为凶手作证的是同一人!”
李东旭咽了一口唾沫,惊诧不已的张大了嘴巴,为什么听她阐述,他竟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仿佛他亲眼看到两个凶手里应外合,杀死了罗珊珊,伪装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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