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HOMRA酒吧的门外也已经挂上了“CLOSE”的牌子。此时此刻,还在酒吧里聚集的,也就只有吠舞罗的成员们了,众人一如既往地在一起笑闹着,只有草雉、十束和夜久初正在着手收拾因为营业一天而有些变乱的酒吧大厅。
“阿初。”深深吸了一口烟,草雉微微倾过身靠在了吧台上,随手将香烟在烟灰缸里按灭,出声喊道。
正在帮忙整理桌子的夜久初转过头去,看到草雉正一边擦酒杯,一边用下巴指着酒吧二楼。
“你去叫尊一下。”
“嗯?”
“这几天,那家伙都没怎么露面,必须要商讨的事情堆积如山。可恶,竟然就这么在人家的酒吧二楼蹲着不出来了……”草雉出云微微抱怨道。
皱着眉头,一向都是一脸无所谓的十束此时此刻也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不过在看到夜久初有些担忧的神色的时候,他的唇边再度带上了如同春风般让人觉得非常舒适的笑容。
“小初上去看一下吧,大概King的心情不太好呢。”十束笑眯眯的样子让人觉得他似乎在算计着什么似的,但是柔软的表情却给人一种他的确是在关心着的感觉。
吠舞罗的气氛一直很活跃,而刚才吵个不停的成员们不知何时都安静下来,他们不由得关注着三人的对话。对他们来说,王的心情是件重大的事。
每当周防心情不好——或者该说是陷入自己的精神裂缝中的时候,就连同伴们也无法随便触碰他,即便只是接触一下似乎也会招致恶果。
他不会骂人或打人,只仅仅是瞥一眼靠近的人而已。
但仅仅这样,就甚至能够让年轻的同伴浑身发抖,站不起来。
如果是以前的话,这个负责安抚王的人应该是十束吧。虽然十束并没有像是其他人一样有着强大的力量,但是他却有着所有人都没有的亲和力和包容性,而且,他还是王还在高中的时候就认识的好朋友……
对于王来说,草雉是象征理性的剑,十束是抑制力量的锁,二者缺一不可。
而现在……自己对于王也会是重要的人吗?
夜久初抬起头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他微微抿了抿嘴唇,最后还是随意地抬了抬手,然后向二楼走去。
成为了那个赤发王者的——重要的人,只要想到这一点,左胸口的地方就会觉得非常温暖啊。
周防尊住在酒吧二楼的空房间里。
他似乎对居住环境不感兴趣,房间里摆着捡来的破沙发和床,之后便是一个小冰箱,与其说是煞风景,这里甚至让人感觉不到有人在住。他对个人*也不在意,即使有人擅自进来也不会有意见。
夜久初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敲了敲门。
不出所料,房间里没有任何回答。
“王,我进来了。”眉间不着痕迹地轻蹙了一下,夜久初推开门,进门第一眼就看到周防躺在沙发上,他还穿着鞋子,笔挺修长的腿伸在沙发上,无神的双眼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就像是死了一样。
心里猛地一跳,顿时就好像是有人扼住了他的脖子一样让人难以呼吸。
夜久初连忙快走了两步来到沙发旁,从上面注视着周防的脸。
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到来的周防缓缓地睁开眼来,眼神烦躁地将视线转向他。
“……干什么。”
周防用仿佛从地底发出的声音说道。
夜久初微微松了一口气,王者的烦躁似乎传达到了他的心里,他不由得放轻了声音,说道:“从送回了马刺身之后,两天没有下楼了,王。”
听了他的话,周防轻轻地哼了一声,但似乎就连这一点动作都让他觉得无比麻烦。他身上散发着威吓周遭的气息,似乎马上要破坏掉什么一样,但是为了不让力量爆发,他又显得异常地无精打采。
这种矛盾让这位王者一直在爆发和压抑的边缘挣扎着,这一瞬间,夜久初甚至为他觉得有些心疼,他敛下眸,将眼中的复杂情绪掩藏起来,继续道:“草雉先生说压了一些事情想和你商量……”
“……”
“王不在的话,大家都会变得很消沉。”夜久初抿起嘴唇,努力不想让对方听出语气中的担忧。
王会觉得困扰吧……毕竟自己和十束以及草雉先生不同,他们是跟随在王身边的最初的氏族,是对他非常重要的存在,而自己……不过是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家伙罢了。
想到一开始自己大言不惭地对他说过“喜欢”那样的话……大概对于王来说其实是一种困扰吧?——毕竟自己,甚至没有加入吠舞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