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翔与顾雪娟在客厅炒着大麦茶,闻言吓了一跳,忙站起身来,却见铃铛早已抱着蒜头急匆匆的跑进屋来,拉着方翔的手,朝着屋外用力的指着,美丽的大眼睛满是恐惧的色彩,好似身后有一个万恶的格格巫在追逐自己。
“没人啊。”方翔四处张望,远处的门楣合拢,院子内空荡荡的杳无半点人影,不由的一头雾水,正待出去瞧个究竟,蓦的,大黑木门被推开,就有一对青年男女走了进来。
蒜头紧张兮兮的嚷着:“铃铛的爸妈,抓蒜头去卖,还打铃铛,***。”
铃铛的小脸因为发自心底的害怕而皱在一起,瞧来可怜的很。顾雪娟也听方翔说过事情的原委,见状心头火苗子开始往上窜,气呼呼的道:“铃铛不怕,有奶奶在哪,今天,奶奶给你出出气。”
方翔见了顾雪娟这义愤填膺的架势,忍不住想乐,忙道:“妈,待会儿你别说话,还是我来吧。栓柱哥的来意还没闹清楚,你就训上一通,不合适。”
说话之间,青年男女已经到了客厅门外,正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张望。
方翔推开客厅门,迎了出去。
这一对青年男女,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男的高个头宽脸膛,五官端正中透着几分威武,男子膀大腰圆,敦敦实实的身材,站在那里活像是一尊铁塔。方翔也从这张面孔上,瞧到了栓柱小时候那虎头虎脑的样子。
女人还算有几分姿色,只是打扮的过于花枝招展,穿着小背心、迷你皮裙,丰腴的腿上踩着一双足有十公分的高跟鞋,也难为她居然能行走在宁远村那坑洼不平的路面上。女人面上更是浓妆艳抹,眉毛过分纤细、唇部涂抹的太过丰厚,给人一种俗不可耐的感觉,偏偏她还自我感觉良好,见了方翔就露出三分笑意,抢先开口道:“栓柱,这就是玉娃吧。”
女人开口,有一种矫揉造作的嗲,方翔暗自皱眉,此时栓柱已经跨前一步握住了方翔的手,瓮声瓮气的开口,话语中透着几分欢喜:“玉娃,我是你栓柱哥,还认得我吧?”
“认得认得。”栓柱的热情感染了方翔,童年时游玩耍闹的情景在心头浮现,方翔心头只觉得异样的温馨,连带着话语也带出了浓浓的暖意,“栓柱哥,好久不见了。这位是嫂子吧?”
方翔这一开口,栓柱面上笑意更浓,连连点头,介绍道:“这是你嫂子翠凤,我俩结婚的时候,你正在上高中,怕耽误你学业,就没请你,方伯伯可是来过,还做我们的主婚人哪。”
二人稍一寒暄,方翔就赶忙往屋子里让客,栓柱与翠凤也不客套,在方翔的礼邀下快步进屋。
栓柱一进屋就见到了抱着铃铛坐在客厅的顾雪娟,忙快走几步上前打着招呼:“吆,这不是方婶子吗?你真是越活越年轻了,这些年过的好吗?”
“还行,玉娃虽然没多大出息,可总归是听我这个当妈的话,懂得孝顺,我的日子啊,过的蛮滋润的。”顾雪娟话中有话,上了年纪的人,就看不得不孝顺的晚辈,所以顾雪娟听得刘大壮夫妇诉说栓柱的不孝,气就不打一处来,见了栓柱,虽不至于张口就训斥,可言语中也没有半点的客气。
栓柱性子粗,可不傻,听得出好赖话,那脸登时红透了,尴尬透着几分羞愧,翠凤见老公吃窘,忙将栓柱望后一扯,上前来望着顾雪娟,满脸堆笑的道:“婶子,你好。我是翠凤,你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