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厚心头有了自己的主意,此番顺口询问,也只是表示一下对方翔的尊重,套个不花钱的近乎罢了。他却不知道方翔这段时间一直在考虑张记咸蛋的销售方式,也曾在网上与一些网友探讨过,闻言不假思索的道:“如果我来做零售,初期限量供应,搞免费酬宾活动,酬宾对象是那些老会员或者是单桌菜价达到一定价位的顾客,先积累起口碑,也顺势勾起其他客户的好奇心,让他们愿意多花一点钱,得到一个免费品尝的机会。这样长而久之,累积到一定的程度,就可以大批量供应,人气有了口碑有了,至于价格,或许到那时,柳老板心头也有了自己的计较,也能够给出我一个合适的批价格。”
柳厚闻言愣了一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不无感慨的道:“老弟,真有你的。咱俩真的是想到一块去了。对这个法子,我本来还多少有些犹豫,这一下我心里头有底了。”
……
跟柳厚敲定了价格,又接到了第一笔订单,方翔只觉得是意气风,只想大干一场。不过一想到具体的情形,却又有些挠头。以往腌制咸蛋,他都是瞅晚上的空闲时间来忙活。他的空闲时间倒是不少,前段时间还轻轻松松腌制出一百多枚咸蛋,可一百枚跟三千只,差的可不是数字那么简单,那可是需要腾出数倍乃至数十倍的时间来挑蛋、熬汤、腌制。这张记咸蛋也与普通腌蛋不同,刨除熬汤这最关键的工序不说,即便是挑蛋与腌蛋也都有不小的学问、耗费不少的工夫。
方翔一个人忙不过来,只好找老张太太商量。
“有人买蛋了?嘿嘿…”老张太太挪动着瘪嘴巴,笑得那叫一个欢快,满脸的褶子都舒展开来,可一听到方翔的具体困难,老人也是犯了愁,要是往常年她身子骨还健壮的时候,可以帮着忙活,可眼下不成了,风一吹就倒的人了,何况她也知道,就是她想帮忙,方翔也不会答应。
老张太太微一思量,有了主意,一拍床沿,笑着道:“简单哪。咱张记咸蛋,需要保密的就是这老汤的熬制手法还有这黑疙瘩,其他那些挑蛋跟具体腌制的法子,虽然也是经验之谈,可终归不是啥保密的绝活。这样吧,你找些婶子来,我教教她们。以后你把汤熬好了,让她们替你挑蛋腌蛋。千万别找男的,这大老爷们毛手毛脚的,不是干这细致活的料。”
老张太太这一开口,问题就算是解决了。方翔找到柱婶,让她帮自己雇几个婶子。柱婶人缘好,办事利落,很快就找来六个中年妇女。要说柱婶是真有心眼,找的都是些老实本分、家里有困难的婶子,照柱婶的话,这样的人舍得下力气干活。
老张太太亲力亲为亲自教导,可一上手才知道,这可比当日教导方翔困难多了,方翔毕竟年轻,脑瓜子聪明,很多东西一点就透,记忆了也不错。可岁月不饶人,这些老婶子干活舍得卖力,学习起来那精神头就不行了。尤其是腌制咸蛋过程中一些繁琐的步骤,经常是忙了东头忘西头。这些老婶子学习过程中,方翔是一边熬汤,一边过来帮忙指导,忙的不可开交。后来还是铃铛帮忙,才算是解了围。铃铛小脑袋瓜子聪明的很,在旁边听老张太太教上一晚上,立马记得滚瓜烂熟。第二天就亲自上阵跟老张太太一起教导这些奶奶辈的妇女,如此忙活了几天,在方翔熬制好老汤后,这些老婶子终于可以出徒了。
六个老婶子,一人五百枚的量,挑好腌制后就放在养殖场的仓库内。
腌制这批咸蛋,方翔也存了一个心眼,想把味道稍稍降下一点,日后也好腌制出走精品路线的顶级咸蛋,可巧柳厚也有这个想法,只是提出一个要求:味道不能降的太大,最少要保有八分成色。
方翔把这个想法跟老张太太一说,老张太太登时乐了:“这简单啊,我不是教你每缸咸蛋腌足二十一天吗?其实第七天这蛋就进味了,到十四天,就能拿出来吃,味道也不错。到了十七天,这味道就已经大好喽。以后每天都会提高那么一点,到二十一天味道就顶尖了,照你说的那个词儿就是饱和了,再腌下去光进咸味不变香啦。要想分出档次,十七天往后的咸蛋分批取出来就是了。”
到了十八天,方翔解开坛口的封装,拿出来品尝了几个张记咸蛋,果然与之前的稍有距离,只不过依然可口诱人。
三千只咸蛋是小生意,可货物交接的时候,柳厚却是亲自前来提货。不是他小题大做,而是因为这咸蛋若是成功了,就等于给他开了一道生财有方的门路,他不能不重视。随机品尝几个,柳厚是赞不绝口。在柳厚的要求下,方翔让婶子们拿真空薄膜将蛋挨个封装好,然后柳厚一手提蛋一手交钱。
柳厚走后,方翔也开始着手进行‘张记咸蛋’的商标注册申请,几天后,商标注册的事有了着落。
方翔只觉得这段时间事事顺利,心头大为高兴。清晨起床,正想打电话询问一下柳厚咸蛋的销售情形,蓦的,微风中传来一阵干嚎的哭声,抬头望去,就见对面的养殖场聚拢着一堆人,那嚎啕大哭听来有些熟悉,好像是翠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