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妙高寺是曲靖古城最古老的大庙,建于魏孝文帝之时,历时悠久当地人有言:“先有妙高寺,后有寥廓山。”
原来这寥廓山原名妙高山,因其主峰高于周围其他山峰,史谓“群山之长”。后来有宋朝大名士秦观登其山巅,曲靖山川河流、城市楼阁尽收眼底,畅怀寥廓,所以又称寥廓山,其时妙高寺已经建成百年。
在佛教之中,妙高寺的地位远比圆通寺为高,方丈心隐,隐然是寥廓山诸青庙的首脑。
这和尚生得肥头胖耳,满脸油光,笑嘻嘻的道:“沐讲师兄,我给你引见两位朋友。”他指着那锦衣大汉道:“这位是刚从京师来的锦衣卫北镇府司千户庄大人,是京师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沐讲和尚不动声色,合十道:“有缘见过庄施主.....”
那庄千户点了点头,神气甚是倨傲。
心隐又指着一个身穿青布衫,四十来岁的文人,说道:“这位是武昌府大名士,楚天雄楚先生。”
楚天雄拱手道:“久闻这圆通寺是百年古庙,沐讲禅师不但禅理通玄,岐黄之术也是造福一方,今日得见,当真三生有幸。”
沐讲和尚眉毛低垂,合十道:“老僧年纪老了,小时候学过的一些粗浅医道,何足道哉......”
那庄千户不耐这些人文绉绉的说话,插话道:“大和尚,实不相瞒,我从京师出来公干,带了几个手下,其中一个在昨天突然不见,却得到人通告是给你们庙里扣住了。你把他放了吧,看在佛祖的面上,我不来与你为难。”
沐讲和尚微微一笑,说道:“不知庄施主听信何人所言?自老僧入主这圆通寺以来,由于地远人偏,今日才有官老爷光临。说我们扣下了贵座,那是从何说起?”
庄千户双眼一翻,大声喝道:“难道本官是冤枉你了?你让我们进去搜一搜,搜不出来我在佛祖面前赔罪!”
心隐一边点着那颗晴空万里的头,一边笑道:“两位休得伤了和气。依老衲之见,那位谢大人是不是藏在圆通寺内,口说无凭,眼见是实。那就眼前的楚居士和贫僧做个见证,大伙儿在圆通寺各处随喜一番,见佛拜佛,遇僧点头,每一处地方,每一位和尚都见过了,倘若仍然找不到那谢大人,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靠,这光头还真是生错了时代,生到抗战的时候,那绝对是锄奸队的菜....”
看到这心隐一脸的油滑,说来说去就是要到庙里去搜查,马文铭想起这庙里人员简单,也就是还有一个他没有见过面的护法,综合今天这帮贩夫走卒的言论,马文铭眼睛一亮,看来他们的目标都很明确,就是那位皇上了。
沐讲和尚脸上闪过一阵不愉之色,说道:“这几位官爷打从京师来,在这曲靖城不见,要真是寥廓山上走失的,一座座寺院搜查过去,只怕得从妙高寺开头。”
心隐嘻嘻一笑,说道:“那是那是,不过现在既然到了圆通寺,在圆通寺瞧过之后,倘若仍然找不到人,这几位官爷愿意到妙高寺瞧瞧,那是欢迎之至,欢迎之至......”
旁边那楚天雄笑吟吟的道:“沐讲方丈,你是得道高人,在这里韬光养晦,大家都是很景仰的。这位庄大人要在宝刹各处随喜,你就让他瞧瞧罢。大和尚行得正,坐得端,光风霁月,寺中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大家何必失了和气?”
“呔!你嘴上不干不净的放什么屁呢?沐讲禅师德高望重,你再胡说我请你吃一斧子!”
沐讲和尚没有应答,那边的那位樵夫焦盛却是按耐不住,发声相助。他们也都看明白了,这些锦衣卫明显是有目的而来,搞不好就是他们的皇上,面面相觑之下,都起了敌忾之心,各自做好了准备。
“呵呵,晚生好生害怕!”楚天雄呵呵哂笑,见沐讲和尚沉吟不语,笑道:“不过就算这圆通寺中真有几位美貌娘子,让大伙瞻仰瞻仰,那也是眼福不浅哪。”这两句话极是轻薄,已不留半点情面。
庄千户笑道:“既是如此,咱们就更加要好好瞧瞧了.....”
说时嘴巴一努。后面两个军校拔刀,当先大踏步向后殿走去。
“你们赶紧进去,让大家瞧瞧里面的小娇娘是怎么一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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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树欲静而风不止,何苦来哉!阿弥陀佛.....”
那两个军校答应一声,一左一右从沐讲和尚两边闪过,只往大殿扑去。却不料沐讲一声长叹之后,手中禅杖一伸,左右一点,吞吐之间,**两声,击在两名军校头上,禅杖随即缩进,两名军校一声也不出,脑浆迸裂,死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