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德)国人对帝国在满洲的行动做出了极为激烈的回应。他们不仅在政治上断不承认帝国对满洲的占领,在经济和军事领域也采取了多重制裁手段:目前与战争相关的各种矿石和原料,都被他们列为违禁物品停止向帝国出口;而双方间的军事交流也宣告中断,独国已经撤出了他们在帝国的全部技术人员。如果仅仅是物资禁运倒也罢了,我们只要攻下了满洲乃至整个支那就能够掠夺到足够的替代品,关键之处却在于对方同时中止了一切对帝队的技术支援!无论是大马力航空发动机,还是设计精妙的重型战车,我们都较对方落后了至少十年;现在对方停止向我们转让技术,这对于帝队而言无疑是一场灾难性的打击。”日本陆军大臣衫山元满是忧虑地在会场上说道。
“衫山君,你也不必过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皇军之所以能在过去的战争中取得胜利,靠的并不是装备先进,而是数百万忠于天皇的士兵随时都愿意为胜利献出生命的决心。若单论武器强弱,我们早就在满洲败给了露国,哪里还会出现今天的局面?”陆军大将东条英机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颇有些愠怒地说道。眼前的陆相自从到德国出访了一圈回来后,整个人就如同换了一个灵魂一般,从狂热支持西进扩张的斗士,变成了瞻前顾后、畏敌如虎的草包。现在他甚至怀疑衫山元是否已经被德国人收买了,成为了柏林政府的喉舌走狗;若非如此,他怎么会一再表现出如此懦夫般的态度,与军队的精神完全格格不入?
日本外相松冈洋右点头道:“东条君所言不错。大日本帝国已经崛起,再不需要事事都看欧洲的脸色;当前关东军在满洲的进攻势如破竹,独国的制裁完全不应成为我们放弃这片大好形势的理由。退一步讲,就算我们因此没能获得独国的技术,但皇军相对于支那部队却拥有绝对的质量压制,我们的胜利也不会因此而从手里流失。用不了半年时间,支那就会被我们征服。而在局势已经不可逆转的情况下,独国最终也只会选择接受这个既定事实。”
眼见形势已非自己所能左右,衫山元只能在重重顾虑中选择了沉默。然而即便如此,日本大本营也对他的表现感到愈发不满:一个意志不坚的陆相,已经不适合在战争期间领导日本军队,这个职务需要长于行动、凌厉果决的人来担任。在3月末的一场大本营会议上,衫山元便被迫在众人的压力下辞去了陆军大臣一职;曾经担任过关东军总参谋长的东条英机则顺利上位。执掌了日本陆军的最高军权。而关东军出身的东条,对自己本家挑起的这场战争的态度无疑和前任有着天壤之别;上任之初的他当即便发表了令官兵们如痴如醉的狂热演说。号召日本士兵在皇纪2600年这个伟大年份里奋勇战斗,从而赢得有史以来最光荣的胜利。
春风拂绿,繁花织锦,柏林皇宫中又迎来了一片郁郁青青的秀丽时节。在那间代表了帝国最高权力的肃穆书房内,清英也通过情报部门不断发回的报告,实时掌握着远东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日本关东军的攻势仿佛不可阻挡,短短旬月之内便向前推进了近500公里,其进展之顺利,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上两次在这片土地上所取得的战绩。这一情况也早已在德方的预料当中:毕竟今天的日本已经较20世纪初那个蝼蚁般的存在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国家实力近十倍于当年;而它所面临的对手却在长年的武装割据和军阀混战中裹足不前,并将仅有的一点元气都消耗在了内斗上面。此消彼长之下,高下已然立判。
“陛下,日本在满洲境内攻势猛烈,对于我们而言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如果南京政府很快在接连的失败中屈服的话,德意志就将在很大程度上失去了干涉远东事务的客观条件;日本人大可将美国的门罗主义套用至亚洲,连同他们所收获的既定事实一道。对我们的制裁予以反击。到那时,我们就只有很不光彩的改变现有立场,选择与获胜的日本重新展开合作了。”外交国务秘书纽赖特沉声道。
清英展颜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关于南京政府的态度,您完全不用担心了。当前德意志已经明确展示出了反对日本西进的态度,这便给了他们以继续战斗下去的希望;那位委员长先生不是这么容易就会屈服的人物。日本想要在短时间内结束大陆战争的野望注定只能成为幻想。只要这场战事能够拖到明年中旬,我就能通过放干燃油的方式、让日本这架战争机器彻底停止下来。因此纽赖特先生,您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向日本施压、并向南京政府释放同情和支持的态度即可,沙赫特博士和曼施坦因将军会将之后的一切事务都处理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