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侃见军士沮丧,反身回阵,坚定地说道:“谁能一箭射中郭默的帅旗,我赏他黄金百两。”
上百名将军均默不作声。郭默是从上往下射,到了帅旗上都没劲了,从下往上,不可能。陶侃抚了抚花白的胡须,在此之间,一匹黑色骏马从众将军身后,飞驰而出,向南昌城门逼近,此人正是桓温桓元子。桓温一见无人敢应声出阵,心中热血澎湃,应声出阵。
骏马飞驰电掣,很快逼向南昌城下,城下众将士见有一员小将出列,心中都松了一口气。可是没想到,桓温越过陶侃仍然向东奔驰,众将领不仅莫名其妙,再往前都要到护城河下了,在这个位置射中人家的帅旗,只能引来敌人更大的嘲讽。
不过,随着桓温离城楼越来越近,城楼上的将士反倒紧张起来,这小子在这么近的地方发箭,会不会危及主帅性命。郭默却纹丝不动,盯住桓温,说时迟那时快,桓温的马逼近护城河时,桓温拉弓搭箭,搭满弓,竟然一箭射向郭默。
桓温在出列时早已想到,就算射中郭默帅旗,我军士气也不会压倒郭默的士气,擒贼擒王,只有一箭射死郭默,才可解城下万军之辱。
城上将士原以为他也会去射帅旗,所以对桓温的逼近,一开始没有警觉,并未张弓阻止。桓温一箭射向郭默心口。等郭默发现势沉千钧之箭射向心口,已经躲避不及,只好挥右手来挡,利箭穿过片甲射入右臂,鲜血喷溅。
城门下数万军士兴奋狂呼,声可震天。等郭默将士反应过来,张弓搭箭,桓温连马也未停,绕个长圈回到阵中。来到陶侃身旁,在马上抱拳躬身,谁知陶侃问道:“小子何人?竟然如此张扬。”
桓温回道:“卑职乃桓宣座下桓温是也。”说完,为陶侃的目光所震慑未敢抬头。
人家对方只射了自己的帅旗,而这员小将竟要取对方性命,让陶侃下不来台。这时身后的殷羡催马向前,对调侃说道:“为将当因时而变,我看这员小将表现不错,一举阵前夺气,现在命令强攻,势必擒获郭默,太尉请勿迟疑。”
陶侃的老脸拉不下来,于是冲着桓温说道:“你去告诉郭默,如不投降,明日午时攻城。”
众将大惊,这不是叫桓温其送死吗?!
桓温闻声再向城边奔驰,来到离城门百步之时,停马高呼:“太尉有令,尔等若不投降,明日午时攻城。届时必定玉石俱焚,勿谓吾之不预!”
城上数箭射来,哪有功夫听桓温喊话,但要报主帅一箭之仇。桓温挺枪连拨三支箭,才从容策马奔回。陶侃的脸上这才露出微微的笑容,命令撤军回营,数万将士井井有条缓缓后撤,马鸣之声、步兵铠甲之声,声可震天,城上众将不仅胆寒。
当天夜里,陶侃命人将百两黄金送到桓宣营地。而城里更孕育着一场阴谋。城中江州将领宋候找到张丑,说道:“陶侃身经百战,倾西藩兵马来战,郭默必败,恐怕我们要与之陪葬。”
张丑沮丧问道:“那又如何?”
宋候道:“我等原是温峤部下,后化归刘胤,与郭默本无从属关系,本是被他欺骗。不如今夜发起兵变,冲入郭默府中,将郭默杀死交与太尉,立功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