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却总是一次一次给他背影。
她忽然再一次低下头,喃喃地说:“邢季风,抱歉,真的抱歉。”幽暗的路灯将她的轮廓剪影得那么干净细腻,令人忍不住就要爱怜。
邢季风揉揉她的发,宠溺的语气:“不许再说抱歉。以后受了委屈,或是需要帮助,你总该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就对了。无论是哥哥还是叔叔,我想,我都有能力帮助你。”
他燃起一支烟,将车窗打开到最大。香烟的味道不呛人,淡淡的。就如他这个人一样,不强求,对所有的事,都是那么淡然。
艾沫惜回到家,黎相宇不在。她拿出手机来看,发现手机调成了静音,电话已经被他打爆了,几十个未接电话。
她迅速给他拨过去,几乎连一声响都没听到,对方就接起来了:“喂,沫沫,你搞什么名堂?”
“呵呵,黎相宇,你在哪儿?”艾沫惜故作轻松:“我回到家里了,看见你不在。”
“我刚去了金晶湖,找你找不到,现在在回家的路上。打你电话又不接,你到底怎么了?”他的语气里没有不满,只是焦急。
艾沫惜咯咯笑着:“不要生气啦,我手机开会时调成静音没听到。你快回家,我正在煮面吃,加一个黄澄澄的煎蛋哦。”她尽量地制造出亲昵的氛围,不想黎相宇不开心。
事实上,她并没有违反任何盟约,只是黎华庭的政治任务,她不得不完成,也不敢不完成。养育之恩比天大。
艾沫惜心有些酸,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眼泪忽然滑落。
“你没事就好,等我,宝贝沫沫,我很快就回来。”黎相宇长舒一口气。
艾沫惜挂了电话,在沙发里静静呆坐。屋子里很静谧,那个有围栏的床早就被拆了去。屋子很小,每一个角落都有黎相宇的影子,还有他好闻的气息。
他们之间很纯洁,总是守护着最后一道防线。他的执着,她的惶恐。
他们的爱情。
艾沫惜歪倒在沙发里,有那么一刻,觉得想要当逃兵了,但是她舍不得。他们已经走过了太多明媚的回忆,如何狠得下心,遇上一点小小的挫折,就要打退堂鼓?
她擦干眼泪,去洗把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惬意,没有心事。
其实黎相宇也是敏感而多心的,她很了解,所以不想让他也生活得战战兢兢。
两个人中,只要有一个感觉快乐幸福,就已经很好了。她这么想着,就又给黎相宇打电话:“你到哪儿了?我真的要煮面了哦?”
“五分钟就到了,沫沫,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呢。果然是小别胜新婚啊,哈哈哈……”黎相宇笑得畅快。
艾沫惜笑骂道:“去去去,长猪鼻子的黎小狗,就不能对你好点。”
“好沫沫,你有点逻辑好不好?既然是小狗,怎么长猪鼻子啊?”
“不说了,我煮面去啦。”艾沫惜嘴角边都渗着笑,久久没有散去。
一人一碗,各一个煎蛋。黄澄澄的颜色上,洒了些翠绿的葱花。很好看,香香的。
艾沫惜把门打开,等着黎相宇。
黎相宇的脚步声一响起,艾沫惜就蹦出去扑到他怀里,笑嘻嘻的模样:“好饿,快点,刚做好的面,热腾腾的。”
黎相宇顺手关上门,脱去外套,穿着里面一件紫色暗纹的衬衣,坐到艾沫惜身边,猛亲一口:“真香!”然后指着面笑得邪恶:“我说这个!”
艾沫惜又回亲了一口,然后吃一口面,叹一声:“嗯,真香。”
黎相宇在她脑门上弹个崩指:“坏蛋,你好的不学。”
“你有什么好的可让我学?”艾沫惜做个鬼脸:“我和你坐在一起吃饭,就总想起喝了放盐的牛奶。”她说着噘噘嘴,很不爽气。
“咳。”黎相宇一脸无奈:“你能不提那么狗血的事不?”
“哈哈哈,你也知道狗血啊?”艾沫惜大气地一挥手:“不提那件,那说说另一件,你在我帽子里放毛毛虫……”
“抗议,那不是毛毛虫。那是蚕,可爱的蚕,胖胖的白白的肉肉的,哈哈哈,可爱死了,就像你小时候一样。”黎相宇无比认真地辩解。
“呸!我小时候比那东西可爱多了好不好?”艾沫惜咬着嘴唇,简直气得快要吃不下了。
“唉,是我的错,我当时的确应该在你帽子里放毛毛虫,而不应该是蚕。”黎相宇思索着。
“你!混蛋黎相宇!”
“你想啊,沫沫,毛毛虫破茧而出就变成美丽的花蝴蝶了,就像你现在一样,多美。”
“……”艾沫惜无语,这么绕弯子并且超级欠揍的事,生生被他绕成了山伯和英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