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第二队人马离去,柳雪才从草堆里爬了出来,她整理了一下乱发,才对身后的柳风和大娘使了个眼色,叮嘱他们先躲在草堆里,不要出来,倒是她自己,一步步的向村中走去。
当来到几所住屋处,她才看到住屋处血流成河。
柳雪看到这一幕,她心里万分恐惧,担心自己的家里会不会和这里一样,她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向河畔,而河畔那边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她看到了自己的住房被烧,忙加快脚步,但是当她赶到的时候,火已经蔓延到了房顶。
柳雪跑进将要烧毁的房间里,但是令她想不到的是房里没有一个人,然而让她更感到意外的却是她看到李云的脑袋血淋淋的掉落在床底下,登时把她吓得晕了过去。
火势越来越凶,不好一会儿,柳雪从火焰中苏醒过来,她哭丧着脸向小屋外跑,但是小屋已经被大火围困,就在这生死关头,河边的水车忽然开始转动,竹竿的管道喷出来了水,原来柳风拿着管道对着房檐喷水,想要救火,但是整个房子已经快要倒塌,柳风看到柳雪在房里,且道:“大姐,你快出来啊,房子快要塌了。”
柳风拿着水管对着房檐浇水,房檐上火势缓了下去,但是整个大门门框却火势正旺,她向房外喊道:“门框被火烧着了,火焰好大,我出不去啊。”
柳风虽然没听得太清楚,但是他听到了关键的几个字——门框和大火。柳风心想:若是不扑灭门框上的火,阿姐怎么逃出来啊。想清楚后,他当下拿起管道向门口喷水,整个大门门框的火势也缓了下来,不过身在屋里的柳雪却知道,只怕还不等门框的火势熄灭,整个房子都会塌了下来,万急之下,她想到了屋里的地窖。
这里每户人家的家里都有地窖,地窖是用来藏酒用的,每年收的粮食没吃完,他们就酿成美酒,每逢过节,他们都要把这些酒拿出来喝,此刻柳雪想到了地窖,无非就是想到了栖身之所。
外面火势虽然大,但是地窖中凉意怡人,这凉意似乎还带有三分寒意,她终于蹲坐在窖中,不用受焚火烧身之苦,不过在她脸上已经留着一个被火烧伤的伤疤,滚烫的伤疤遇到寒意虽然舒服至极,但是免不了疼痛,柳雪用手轻轻摸着脸上的伤疤,回想起一片片血光,她不寒而栗,重重打了个喷嚏。
房屋外,柳风见柳雪已经没了踪影,他以为阿姐已经被大火烧死,于是水管被他摔倒一边,他哭丧着脸坐在河畔的柳树下。
房屋倒塌,这个桃源村被大火烧成了一片废墟,而小风的身后却传来大娘的声音:“小风,你大姐呢?”
柳风转过身,看见了大娘,当下哭着抱紧大娘,他哭了。
大娘委实一震,因为自小柳风都没有这么异常,如今她看到这个平时嬉闹无比的孩子脸上沾满了泪水,她才道:“怎么了?你大姐哪儿去了?”
柳风这才从大娘的怀里钻出来,他指着自己家的房屋,说道:“我大姐在房子里被火烧死了。”
大娘闻听,当下把刚哭红过的眼睛又哭红了。
房屋被毁,小风又想起阿母阿姐,且道:“大娘,我以后该怎么办?阿母阿爹死了,阿姐也死了……”
大娘见可怜的娃说着可怜的话,她才说道:“大娘也不知道今后的生机如何,这个村就剩下了你我两人,从此我们就相依为命吧。”
柳风见大娘这般说,当下抱住了大娘的腿,痛声大哭。
清风徐来,小河边一老一小的身影特别孤零,他们仿佛被全世界的人抛弃了般,孤苦伶仃,无所依,无所靠。
小屋被烧,地窖中的柳雪欲要从地窖中爬出来,但她知道,倘若打开地窖的石板,她看到的一定不是自己家的房梁,她看到的一定是一片天,然而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片天?她感到凄迷,感到了神秘、向往,出去会不会看到自己的阿弟还在拿着水管在向久烧的大火喷水呢?她急切的想知道这一切,所以她打开了地窖的门,然而她看到的是六月天火辣辣的艳阳。
艳阳普照,照着她的眼,方久,她才从地窖里爬了出来。
爬出地窖,她来到房屋前的柳树边,而柳树的枝条已经被大火烤的发黄,但是让她意想不到的却是大娘和阿弟都在柳树下。
柳树长在河边,柳雪见阿弟,神色激动,她喊道:“阿弟!”
柳风和大娘听见背后有人唤他们,他们回头一看,见是柳雪,他们都激动在原地,片刻后,两人才缓过神来,柳风见阿姐还活着,当下和柳雪抱在一起,柳风道:“阿姐,阿姐!”
由于心理激动,他也无言,而柳雪见大娘在此,她便道:“大娘,全村就剩下我们三人,我们该如何是好?”
大娘道:“你阿爹阿母?”
柳雪和柳风都摇了摇头。
大娘见此,她也就不说了,因为她不愿在这姐弟面前再提起伤心之事,但柳雪说道:“房子烧起了大火,我跑进去看了,阿爹阿母、还有阿妹们都没在屋里,他们去哪儿呢?”
大娘细心一想,且道:“若果房里没人,那你的阿爹阿母、还有阿妹定被官兵带走了。”
柳雪用手摸着柳风的脸颊,脸上神色阴晴难定,她道:“难道他们被官兵抓走了?”
大娘点了点头,脸上又显出了担心,不过为了安慰这姐弟两人,她才道:“看来官兵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不然也用不着把他们带走。”
艳阳烈日,六月天热,他们脸上都有汗珠挂在脸颊上。
柳雪想起了李云的话,李云说阿爹是莫旗将军、阿母是香楚公主,他们都是楚国的皇亲国戚,她便道:“我要去找阿爹他们,他们一定去了楚国的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