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曜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可置信的指着门外的小沙弥,惊道:“像他那样?”
一灯大师微笑颔首:“皈依三宝,方能领悟大慧。”
“不……不用了。”谢曜干笑两声,他这辈子可都不想做和尚,青灯苦佛,好不悲哉。只求一灯大师说一句,到底愿不愿意教他!
一灯大师似乎早已经料到谢曜的心思,不等谢曜询问,便道:“你留下来,有甚么不懂的可以去找我四个劣徒请教。”说罢,便转身进入内屋,而那天竺僧人也跟着一灯大师一起进去,剩下谢曜一个人孤零零的呆跪在屋中。
这是甚么意思?
谢曜丈二的和尚摸不头脑,想要问问天书,却又怕被人发现,是以只能自己琢磨。一灯大师让他留在这山中寺庙,那就是说有教他一阳指的意思。那是不是为了考察他的品行性格?毕竟一阳指作段皇爷家传绝学,总不能来一个就教一个罢?
谢曜想罢,确定一灯大师是想考察他的品性,当下恭恭敬敬的对内屋拜了三拜,转身走出屋子。
那小沙弥见他出来,忙迎上前道:“施主,你可是要下山去?小僧这便……”
“哎,不用了,你也别叫我甚么施主了,就叫我谢曜罢。”
那小沙弥一头雾水茫然的看向他,却见谢曜环目四顾,叉腰问道:“你们这儿这么大,总该有客房,快给我随便找一间,我今后可就呆这儿了。”
“胡说八道!谁允许你待这儿!”
狭窄的寺庙门口忽然涌进四个人,领头的正是武三通。他拿斧子指着谢曜,大声道:“你个小无赖,方才害苦老子啦!骗我兄弟几人领你来此,到底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身后的书生、渔夫、樵子都对谢曜面色不善,显然是受了武三通的挑拨。但此时谢曜却全然不惧了,笑嘻嘻道:“你若好好的不拦我,我干么和你过不去?你看其他几位好心放我上山,我可曾对他们有过不敬?”
渔夫和樵子对望了一眼,心知谢曜所说不差。武三通嘴巴笨,正要反驳,谢曜又道:“我只不过是在路边和你女儿说了两句话,你何必因此与我不对盘呢?”
此言一出,渔夫几人便对谢曜的话更深信不疑,武三通爱女他们几人都知道,若是因此,那便是真的怪不得谢曜了。
谢曜忽然抱了抱拳,道:“我已经和一灯大师前辈聊过佛法,大师让我留在山上,从今以后,有甚么不懂的还需要请教各位了。”
武三通一听这话脸上的虬髯根根竖起,正要发火,那书生已然抢言道:“师父好客,你愿意留下便留下,只要不将尊师在此隐居的消息透露出去,住一辈子也未尝不可。”他顿了顿,忽然冷声道:“若你将尊师行迹泄露给他人,那就休怪我等不给全真教面子。”
谢曜闻言微微一笑:“几位放宽心,我自省的。”
至此之后,谢曜便在这山中寺庙住下。他悄悄问过天书的意见,天书也和他是一个想法,觉得这是一灯大师在考验人品。是以谢曜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帮着小沙弥劈叉挑水,生火做饭,收拾了碗筷便去堂内燃香,和一众小沙弥坐在门外听天竺僧人和一灯大师互相探讨佛法。
谢曜开始对这佛法一窍不通,但后来渐渐听进去不少,竟也隐隐有理解之意。那渔樵耕读见他在山上不仅没有弄出乱子,给一灯大师带来麻烦,还勤快至极忙左忙右,对他也不禁多了些好感。一连两个月,除了武三通之外,那书生朱子柳,樵子蒋青,渔人孙越行都和谢曜关系融洽,经常在一起探讨武功。
然而即使如此,自来日以后,一灯大师再也没有和谢曜单独相处过。在众人面前谢曜不好意思直接去问一阳指的事情,这件事便拖了下来。
谢曜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是以也不着急,每天忙完寺庙里的琐事,便待在厢房中巩固熟练他的一身功夫。谢曜本来准备着重练习全真教的功夫,却不料天书非得让他门门不落,竟然还逼着他将白驼山内功也捡起来。
白驼山内功心法谢曜只是那日为了破解长白山点穴手法练了一次,之后再也没有用过,而今天书忽然提起,他一想到那是欧阳锋一脉的功夫自然不肯练习。
天书不意外的冷笑一声:“白驼山一派内功上手甚易,进展极速,不比全真派内功在求根基扎实。在初练的十年之中能让你武功突飞猛进,待那时候你再将全真教的功夫补上,不是两全其美么?”天书说完,见谢曜还是不为所动,不禁大怒,朝他脑门儿使劲儿一抽:“你到底练不练!”
谢曜没耐何,只得一边捂着头一边道:“练练练!我练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