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却说:
“朕是个放牛的出身,莫说洗脸,就是重新返回娘胎再造,也难入皇后娘娘法眼啊”
听这话,觉得天子与皇后很是默契,倒并非人们说的互相不对眼。但从天子说话嬉皮玩笑,崇媛怡也料定,天子果然和坊间传闻的一样,是个冥顽昏聩的俗人。
见了面,崇媛怡又吃一惊,自己一妇人尚未害羞,天子却和大家闺秀一般,只看了自己俩眼就红了脸,皱皱缩缩像是有意在往皇后身后藏。崇媛怡眼见天子长相稚嫩,却和方才隔着房门说话的男人不似一人。自己叩首问安,刘盆子也只腼腆的说了句“不必如此,平身”。
柳慧祯笑嘻嘻的说:“天子怎么老往臣妾身后站呢,莫不是害羞了,人不来你天天想,来了却又不好意思见”
刘盆子这才一副无奈的站出来,嗔怒柳慧祯说:“哪里话!自从改制,朕比往日操劳多了,哪有闲心天天盼女人”随即觉得言语冒失,又像个市井小民一样冲着崇媛怡打躬作揖,说道:
“崇小姐别往心里去,朕这话不是针对你,是针对她!”说罢,还用手点了点柳慧祯,而柳慧祯这边,全当看不见。
后来皇后亲自带崇媛怡去了住处,皇宫虽说新建,却仍比青州大将军府阔绰的多。崇媛怡一路见得几处假山,各有格调,奇林异花,争相斗艳,时有湖水碧澈,又见倦鸟飞还。
皇后柳慧祯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丸,置在桌上,抚了抚崇媛怡的肩膀说道:
“这是我特意为崇娘娘准备的礼物,比金子贵重,姐姐收好了”
这一抚到让崇媛怡脊椎发凉,又一听比金子还金贵,赶忙问:
“皇后娘娘,这是何物如此贵重?”
“这是花凝粉,服下体有异香,天子鼻子可灵呢,他喜欢这个味道”
崇媛怡随即想到,莫非刚才天子躲避,是因自己刚从北郊回来,体有异味的缘故?她之前在大将军府,见崇遂的小妾争相服食一些丹药,私传服下能娇柔肌肤,容颜永驻。今日见这瓶丸药,虽说功效不同,定也出自丹士之手。
赶忙行礼谢过皇后,嘱托侍女好生收下,并每日提醒自己服用。
后一连数日,皇后每每拜访,自己也时常回访,俩人相处谈些生活琐碎,服饰胭脂,崇媛怡只想,叔父崇遂那边已经对她不闻不问,自己孤家寡人,在这深宫,倒要好好将息柳慧祯,且皇后对自己温柔体贴,倒胜似姐妹。
大婚之日迫近,那日崇媛怡从房娘娘处得了一坛子美酒,就想着近日以来竟受皇后恩惠,无缘报答,便派人邀了柳慧祯来饮酒谈天,不想却生出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