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朝廷大臣中有大半的人接受处分而离职。阿鲁浑涯里与桑哥结为同党,互相勾结,狼狈为奸,也被撤职查办,抄没了家产。叶李和桑哥同时担任朝廷重要大臣的职务,没有及时提出建议和采取措施,避免事件的发生和蔓延,皇帝也罢免了他的官职。
原先桑哥独自得到皇帝的宠信的时候,那些趋炎附势,逢迎拍马的官员,对他歌功颂德,阿谀奉承,为桑哥树立德政碑,也得到了皇上的准许,还命令当时写文章的大手笔,翰林学士阎复撰写了碑文,对桑哥大加赞美。在这以前他已经改任廉访使的官职,事件发生后阎复也受到牵连,被免去了官职。真有些冤枉。
元世祖忽必烈这时突然提出,想要不忽术担任丞相的职务,他对不忽术说:“我过去过于地听信桑哥,以致造成混乱,使天下不得安宁,到现在我真是后悔莫及,我现在只能任用贤良的大臣,来弥补过去犯下的过失了!在你很小的时候我就认识你,让人安排你学习从政的经验,就是为了让你在今天发挥作用,你就不必再对这件事推辞了!”
不忽术道回答说:“桑哥一直对我非常嫉妒,幸好多蒙皇上了解清楚内情,体谅我对皇上的忠心,对我免除处罚,保全了我。我一直在朝廷上担任官职,对此我已经是感到万分荣幸了,如果皇上再次破格提拔我,不但我承受不起,就是那些朝廷上原有的那些资历深厚的大臣,也不会服气,事情非常难办!”
元世祖忽必烈说:“在你看来,谁担任丞相才合适?”不忽术回答说:“我认为最恰当的是人选是管理太子府事务的完泽。过去在查抄阿合马家产的时候,查抄出了许多帐簿,在那些帐簿上面,全部贿赂和赠送阿合马的亲近大臣,都有详细的记录,但是只有完泽没有名字留在上面。由此可见,他非常正直,从不趋炎附势,阿谀奉承,是一位洁身自好的人。完泽还曾经说过桑哥担任丞相,一定要败坏国家,现在看来真不出他所料,他具有这样的才能和声望,担任丞相是完全可以胜任的!”
不忽术风格高尚,具有谦让贤才的美德,真是难得。元世祖忽必烈就任命完泽担任尚书右丞相的职务,不忽术担任平章政事的职务,朝廷选拔贤才,任用能人,官员各得其所,使得当时的朝政井然有序,清正廉洁,大为改观。
当时遇到中书官员崔彧,提出报告说桑哥在执政四年中,买卖官职和爵位,肆无忌惮,胡作非为,他的亲戚和朋友,全部都授予了高官要职,应该下令对朝廷内外,进行严格调查核实,予以查处。凡是属于桑哥的党羽,都应该全部免去职务,还乡为民等等。
他们真是痛打落水狗,秋后算帐,一点也不含糊。皇帝批准了这份报告,因此进行彻底调查处理,当时把京城内外的官员,查处和驱逐了无数,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当时湖广的平章政事官员要束木,是桑哥妻子的哥哥,表现非常恶劣,违法乱纪,作恶多端,被逮捕后,送到了京城,查抄了他的全部家产,获得黄金四千两之多,后来就把他斩首处决了。
桑哥,意思是狮子,死于1291年,畏兀儿人,出身于噶玛洛部落,也就是吐蕃赞普赤松德赞时代,派驻脱思麻地区,今青海东部、甘肃东南部和四川西北部、后来一直留居当地的吐善军队的后裔。他是胆巴国师的弟子,通蒙古、汉、畏兀儿、藏等多种语言,在脱思麻地区汉藏交界之地拜见了皇帝老师,著名学者八思巴,愿意为皇帝老师效力,八思巴将他收为翻译历史的学者。
至元六年,年1269,八思巴偕同胆巴和13侍从官回到京师,向皇帝进了献所制蒙古文字,即八思巴字;八年,离京赴临洮居住,而以教门之类的事务属与胆巴共事。桑哥大概也是随八思巴来京,并被世祖召用,更可能是由八思巴推荐而担任了总制院的官员。
桑哥不但赏识渊博,也很富有军事才能。八思巴于至元十三年回到萨斯迦,十七年,乌思藏发生反对帝师和朝廷的骚乱,八思巴被谋害。元世祖忽必烈遣大臣桑哥率领大军前往讨伐,此时他已被重新任命为总制院官,并升为院使。
次年,1281年,他率军到达乌思藏,先后攻下叛乱者所据朗卓康马土城,在今康马县境,和甲若仓之城,在今江孜县境,处死叛乱首领、前任本钦功嘉藏卜,到了萨斯迦。他修建了东甲穷章寺,其门楼采用汉地式样建造;在乌思藏各要害之地留下精兵镇戍,并整治了驿站,然后班师回朝。
此后桑哥更加受到世祖的宠信,权势显赫,以至侥幸之徒竞相投靠,向他行贿,求得官职。至元二十一年,卢世荣由于桑哥的推荐,以平民的身份当上了高官,被任命为中书右丞,主持政务。二十二年正月,桑哥提出报告,请求将杭州宋宁宗攒宫和宋郊天台拆毁,建造佛寺,忽必烈批准了他的请求。
不久,卢世荣被诛,而他的地位并未受到影响。中书省曾令一个汉人购买油料,为佛事所需要,桑哥请求自行寻找资金来源,解决购买油料的款项,司徒和礼霍孙谓认为他不能那样做,桑哥不服,竟然与他们争执起来,互相殴打,并告诉他们说:“与其让汉人侵盗,还不如与僧寺及官府营销获利,增加收入。”购买了万斤油料交给了僧寺,满足修建需要。”其后桑哥交上所获得的所有利润,表现了理财的本领。一天,他在世祖面前谈论雇用人才和买卖方面的事务,获得了元世祖的赏识,就有意重用他,给他更大的参预中央政务的权利。
至元二十三年正月,根据他的请求,朝廷命令江淮佛教首领杨琏真加遣送南宋宗戚谢仪孙、全允坚、赵沂、赵太一至京接受朝廷询问;七月,命令桑哥列出中央政府高级官员官名单,请示皇帝决定人选,朝廷上所有人事安排都让他参与议决。作为掌管佛教和吐善事务的总负责人,竟然接受朝廷命令参与议定政府大臣人选,此事颇不寻常,表明世祖已决意用他主持政务了。当时南士叶李被征召到达京城,皇帝向他咨询治国的道理,叶李也推许桑哥,使元世祖更加信任桑哥,准备让他让担任国家总理。
至元二十四年闰二月,朝廷下令设立中央委员会,分别任命了委员会和政务院的官员,由桑哥为国家总理。政务院副总理提出不能用桑哥,应该另行选择贤能的人,遭到了忽必烈的反对,驳回了他的请求。政务院下辖六个部委,统归中央委员会领导。同年十一月,提升桑哥为总理,仍然兼任相关部委首长,于是独揽了朝廷的大权。
桑哥的确很有治国才能,执政后相继采用了几项措施来解决财政问题。一项是更定钞法,于当年三月颁行至元宝钞。另一项,最重要、反响最大的,是钩考中书省和全国各地钱谷。
桑哥还提出了另两项增收节支的措施。至元二十五年四月,他提出报告说:“随从人员,种地极多,宜依军、站例,除四顷之外,验亩征租。”获得了忽必烈的批准。“扈从之臣”就是批皇帝的警卫部队,占有大量土地而不纳地税,现在令他们按军、站户体例,占地超过四顷的都要交地税。
桑哥的政治改革,损害皇室高官的利益,遭到了他们的憎恨。至元二十八年正月,世祖在大都东南的柳林,今天的漷州北,狩猎,随从警卫也里审班,不忽木的弟弟、彻里、也先帖木儿等人首先控告了桑哥奸贪误国害民诸罪。
二月二十五日,元世祖命令彻里率领三百余警卫人员,查抄了桑哥的家资,得到的金宝汗牛充栋,数量非常巨大。忽必烈如获至宝,从桑哥家拿来两个箱子的珍珠和贵重物品,责问桑哥说:“你有这么多珍珠,我曾向你要两三颗,你都不给。”
桑哥看见事情败露,非常羞愧,回答说:“这些都是大食达官贵人送给我的,他们都是每个地区的长官。”元世祖说:“为什么他们不把珍珠和贵重物品也献给我呢?你把一些粗毛衣带给了我,而把金钱和无比贵重物品归了自己?”
元世祖又责问桑哥说:“汉人织匠为我织成无缝衣服,献给我两件,你手中却有三件,甚至超过了我,这不是你的罪过吗?”于是桑哥贪赃罪被证实,被拘捕入狱;三月,朝廷下令捣毁了为桑哥树立的“辅政碑”。他的亲旧党羽先后受到严厉惩办。七月,朝廷下令处死桑哥。
后世的许多官员,身居要职,贪心不足,常常拥有千万资金,比起要束木来,其罪恶程度何如?真是不言自明。那时不可一世,穷凶极恶的桑哥,也被逮捕,关押在监狱里,由于罪大恶极,无法逃脱惩罚,最后被推上刑场,予以严惩,斩首示众,身败名裂。成了贪官们最好的榜样。
后来又有纳速剌丁、忻都和王巨济等人,由于与桑哥案件有牵连,也专案组查清,报告了皇上,列举他们投靠桑哥,为害江南,作恶多端,请求将他们处死,以消除天下百姓的怨恨。
元世祖忽必烈认为忻都等人,富有经济管理才能,想特加赦免,对他免于处罚,经过不忽术据理力争,陈述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一天之内他连续向皇帝提出了七份报告,最后皇帝批准,予以处死,陪伴着桑哥的魂灵,在我们的想象中,他们两个人一定会一起携着双手,到传说中的阴曹地俯中去享受人生去了。他们生在一起,死在一起,真是亲密无间,难以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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