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对此感到十分为难,他对太后说道:“法律是维护天下公平的机器,如果私自徇私枉法,改重从轻,如何能维持正义,安定天下?”太后也是明白人,太子的话也说到这个份儿上,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对乞失监进行杖责,了结了此案。
担任徽政院使官职的失列门,很想趁新皇帝还没有即位,朝廷局势较为混乱的机会,得以升官,再一次以太后的名义,下令升迁为朝廷要员。太子得知后,气不打一处来,忿忿地对失列门说:“他们真是想得出来,现在皇上的大丧未毕,如何能够更换朝廷要员!况且先帝的旧臣,都是经过他精心选拔的人,岂能轻易更换,无论如何,也要等到我即位以后,如集宗亲元老,召开专门的会议进行商讨后,才能重新任免官员。”失列门听到这话,不禁惭愧起来,保利沮丧地退出宫廷。
经过几次三番的较量,人们终于知道太子是一个厉害角色,不是任人摆布的软蛋。于是宫廷内外,都很敬畏太子的是非分明,英明果断,有主见,有胆识。唯有手握重树的铁木迭儿很不甘心,在他看来太子眼下还没有即位,执掌大权,认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应该乘此机会。对政敌和仇人报怨复仇,以发泄新仇旧恨。
铁木迭儿长得獐头鼠目,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他对仇怨记得尤其深刻,终身难忘。他立即在记忆中仔细搜索。追溯过去的仇人,第一个就是检察官杨朵儿只,第二个是前平章政事萧拜住,第三个是上都留守贺巴延,第四个是前御史中丞赵世延,第五个是前中书平章政事李孟。
铁木迭儿知道贺巴延还在上都,上都距京城较远,不能将贺巴延立即逮捕,赵世延已出外做官。成为四川的平章政事,李孟已经生病,请假回家养病去了,只有杨朵儿只、萧拜住两个仇人,现在还在都城做官,他想到这里,事不宜迟,立即假太后的命令。召二人到徽政院,铁木迭儿狗急跳墙。明火执仗,与徽政使失列门,检察官首脑秃秃哈,联合坐堂,将他们二人拘捕审问,指责他过去违背太后的旨意。应该处以重罪。
杨朵儿对铁木迭儿的意图心知肚明,当场勃然大怒,指着铁木迭儿说:“朝廷有御史中丞,本来就是为了检举坏人,清除奸臣。你这蠹国殃民的东西,作恶多端,罪大恶极,我恨不得立即斩了你,以谢天下百姓!我如果违抗了太后的旨意,早就已经消除了奸臣,还有你的今天吗?”
铁木迭儿看见检察揭了他的老底,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对左右的官员说:“他擅自违抗太后的命令,真是目无法纪,狂妄到了极点,今天还竟敢狂妄自大,肆无忌惮,藐视上官,你们说,这样的人应处什么刑罚?”旁边的两位检察官,看到那种情景,只得顺水推舟,回答铁木迭儿说:“应该就地正法,立即处死。”
朵儿只听了极为愤怒,向两位检察官唾了一口,愤怒地痛骂道:“你们这群无用的东西,还是什么专门检举奸臣的官员,简直是非不分,猪狗不如?”萧拜住受了冤屈,此时此景也无话可说,他不禁叹息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朵儿只说:“你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是豺狼当道,哪能去问狐狸?我们今天不幸遭遇如此千古奇冤,还是死了爽快。只怕他们也是一座冰山,春天快到了,冰山也将很快倒了!”两位老检察官,不禁痛苦地闭上眼睛,俯首等待命运的判决。
铁木迭儿恼羞成怒,满面通红,怒形于色,顿时起身,离开座位,走出官府,跳上马背直接进入皇宫,找太后老情人告状。约摸过了两三个小时,铁木迭儿又返回到徽政院,口称遵照太后的命令,下令将萧拜住、杨朵儿只二人立即处斩。
两位忠心耿耿的大臣,被反绑着双手,士兵们前呼后拥,把他押出了城门。临刑时,杨朵儿悲痛欲绝,不禁仰天长叹,痛苦地呼喊说:“苍天啊!苍天啊!我朵儿只忠心报国,不知犯下了什么罪过,竟然被处以极刑?”
萧拜住也痛不欲生,跟着不停地呼天喊地。元朝的大臣们大都相信苍天,认为苍天是最高的主宰。两位忠臣被处死后,天色大变,突然卷起狂风,飞沙走石,尘土飞扬,当场监刑官被吓得魂不附体,面如死灰,围观的人群立即四散奔逃,官员和士兵慌忙跳上马背,立即逃走。人们纷纷传说,这是上天对冤案的报应,人人叹息,都暗自为忠诚的大臣喊冤。
杨朵儿只的妻子刘氏,姿容美丽出众,是京城里的顶级美人,铁木迭儿有一个家奴,曾经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看见过刘氏,暗地里对极度艳羡,想若非非,恨不得早晚把她弄到手,品尝一下滋味,现在杨朵儿只蒙冤被杀,刘氏成了单身女人,机会难得,他立即报告铁木迭儿,想把刘弄来当他的老婆。
铁木迭儿顺水推舟,对家奴下令立即去迎娶美女。那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家奴,看见主子铁木迭儿准许他迎娶美女,大喜过望,高兴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性子很急,真是叫化子等不得稀粥冷,欣喜若狂,立即准备一辆打扮一新的马车,风风火火地向美女家奔去。他们一群人到了杨家的宅第,假传太师的命令,胁胁迫刘氏,要立即把她到丞相府里去。
刘氏见到那帮如狼似虎的家奴,顿时花容失色,惊慌失措。不禁泪流满面,双眼含恨,痛不欲生地跪在地上,哀求那帮家奴说:“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心肠比蛇蝎还毒,丞相已经残忍地冤杀了我的丈夫。你们还要我去何用?”
那个家奴见此情景,也措手不及,家奴也不禁对她怜惜起来,面对如花似玉的美女,早已垂涎欲滴,他便厚着脸皮,凑了上去,对美女讨好地说:“正因为你有丈夫已经被处死,所以丞相才格外怜惜你。派我来迎娶你,把你赏给我作为妻子,你如果依从我,将来你就从糠箩里跳进了蜜蜂罐子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什么,有什么。无忧无虑。快活一生。”
这个家奴自幼跟随主子,经常出入岁月场所。好像熟读过嫖经一类的邪书,哄骗起女人来一套又一套子的,说谎话一点也不打结巴。很想把这个绝世美人弄到手。
刘氏不听则已,一听就气得七窍生烟,不等家奴把话说完,就已经柳眉倒竖。歇斯底里地大声喝斥说:“我的丈夫已经为国尽忠,我也应当为夫尽义,你是哪家的狗奴才,竟敢到老娘这里才胡言乱语?赶快闭上你的臭嘴,别污染了老娘的耳朵。”
刘氏知道大事不妙。早有准备,一边喝斥家奴,一边趁人不备,立即掏出怀中的剪刀,奋力地在手上重重地划了几下,顿时鲜血喷溅,她向脸上一阵乱抹,血流满面,好端端的美人,转眼变成了魔鬼,面目狰狞,非常恐怖。
刘氏眼疾手快,咔嚓一声,立即把头上的发髻剪了下来,愤怒地向家奴用力掷去,捶胸顿足,对家奴破口大骂说:“你这下贱的狗奴才,仗着丞相的威势,竟敢来欺老娘!你可知道我已经视死如归,借你的狗口,回报你的主子,我纵使死了,到了阴曹地府,也一定要伸向冥王申冤,索取你主子的冤魂,你就叫那老贼等着吧,他一定不得好死!”
刘氏义愤填膺,对仇人骂得痛快淋漓,出了心中一恶气,在场的人平时对丞相也敢怒不敢言,这时都感到无比解气,非常痛快。那个家奴自讨没趣的家奴,被性情刚烈的刘氏骂得狗血喷头,无可奈何,只得悻悻地驾着空车,毫无情趣地原路返回,到了丞相府,刚好遇到铁木迭儿在宫廷里办事去了,不在家,他便火急火燎地一口气跑到朝房,向主子铁木迭儿,把事件经过作了详细报告。
铁木迭儿听了报告,铁青着脸色,满腔怒火,把手里的白色茶杯重重地掷在地上,大声吼道:“这个贱人真不识抬举,你立马去把捉来,我立即让她进鬼门关,去寻找他的丈夫,成全他们作鬼夫妻!”
在场人听了,都不禁大吃一惊,站在他旁边的左丞张思明,听了这话,更是惊恐得不行,便向铁木迭儿说:“丞相大人请息怒!自古以来,一人作事,一人当,纵使有罪也不能连带他人,这是自古就有的明训。况且现在老皇帝的丧事刚举办完毕,新皇帝还没有拥立,丞相这样肆无忌惮,大开杀戒,万一王爷和驸马等人,因此而心生怀疑,以为你是故意捣乱,密谋叛乱,丞相你能推脱得了罪过吗,你吃罪得起吗?”
铁木迭儿听了这话,若有所悟,不禁沉思了半晌,方才省悟说:“如果不是左丞相提醒,几乎毁了我的大事。真让我后悔莫及!”他立即回头,喝退了家奴,家奴看见无法得到好处,也只得垂头丧气地返回相府,杨朵儿只的妻子刘氏,才因此得以守节终身,那完全是张左丞保全的结果。
铁木迭儿是一个心肠歹毒的人,他急忙进入皇宫,拜见老情人太后,添油加醋,捏造事实,大肆指责李孟从前的过失,说他诽谤宫廷,传播流言蜚语。铁木迭儿处心积虑,巧舌如簧,把事情说得有鼻子有眼,不由得太后不信,太后听了情夫的话,无比气愤,立即下令将前平章政事李孟所受封的爵位,全部废除,并把李孟先人的墓碑,也一律打倒和销毁,这样一番折腾,总算为太后的老情人铁木迭儿丞相,出了一口恶气,让他的愤怒得到彻底的发泄。
只有赵世延当时在四川做官,一时没有办法找到整治他的借口,抓不到他的把柄。但是居心险恶的铁木迭儿,也并没有因此死心,他正在处心积虑,寻找机会,在暗中给赵世延下套,暗中命令他的党羽贿赂和引诱赵世延的家族兄弟,想方设法,罗织罪名,诬告赵世延。
赵世延的家庭兄弟胥益儿哈呼,也是一个利令智昏的东西,他有奶便是娘,一点也经不住铁木迭儿威迫利诱,竟然自投罗网,到刑部去自首,无中生有地检举赵世延,无比贪婪,无比怪诞狂妄,罪大恶极。刑部的那帮掌权的人,早就对铁木迭儿的意思心领神会,就根据检举案情,以朝廷的名义下令,派遣刑警专程到四川,逮捕和审问赵世延,制造了震惊一时的冤案,牵连了不少无辜的人,引起了一场新的乱局。(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