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飞机的落地,明邵也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这次的印尼之行给明邵的感触确实是太多了,这个世界的真实与血腥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但是明邵知道,自己所看到的还不过是冰山的一角,毕竟自己刚刚踏入这个层面,这个世界到底还有多少自己所未知的东西明邵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既然以后总会慢慢的去了解的。走出安检口,明邵马上被一帮人给围住了,从他们圆睁的怒目和额角暴露的青筋可以看出来这些人都已经义愤填膺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些人都是华人。”先生,你是从印尼来的么?“一个女孩子问道。明邵回答:”是的。“女孩子接着问:”先生,印尼现在是不是真的屠杀华人了?“还没有完全从印尼屠华的愤怒中走出来的明邵随口答道:”是的。“话音还没落,一枚鸡蛋砸在了明邵的额头,然后就是不知道从何处打来的拳头,期间夹杂着七嘴八舌的声音:”你是不是华人?“”你怎么手足健全的跑回来了?“”你怎么不救自己的同胞?““畜生。”“打死他。”“杀人犯,帮凶。”。。。。。。。。明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这些愤怒的人群中挣扎出来的,直到跑上出租车确认明邵才松了口气。三天后,波利智库的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因为人数太多甚至于不得不临时增加十几个座椅。短暂的沉默后,普罗说道:“大家都知道,印尼出现了我们没有预想到的突发事件,刚刚国务院刚刚和我通过电话,对我们此次的预测非常不满。我想我应该道歉,早在半个月以前,明邵先生已经对总部提交了他对这次突发事件的预测,可惜我们都没有重视,认为即便会有变动也不会像他所说的一样严重,而事实证明现实比明先生的预测还要糟糕,虽然作为补救措施我把明先生的报告第一时间已经递交了国务院,但是必须承认我们晚了一步,在这件事情上,董事会由不可推卸的责任,而我作为第一负责人更有着主要的失误,所以我现在对明先生郑重道歉。另外,我们一起研究一下,看一看如何根据目前的局势给国务院最好的外交调整策划。首先,我想请明先生先谈一下他的看法,毕竟最先提出这个问题的是他。”明邵站起来对大家点了点头说道:“这次印度尼西亚的事件我几乎是全程目睹的,我并不是很认同刚刚普罗先生的话(明邵扫了一眼微微有些尴尬的普罗),虽然我提早已经把报告呈递到了总部,但是我现在看当时没有知会国务院是正确的选择(普罗愣了一下)。因为如果当时我们提交给国务院,现在我们恐怕反而会陷入被动,因为我们本质上毕竟只是一个民间的咨询机构而不是政府机构,而这次的事件和以往的朝鲜战争、阿富汗战争以及海湾战争有本质性的不同,以前的那些战争问题都是国家间的问题,换句话说是政府和军队间的事情,而这次是民间问题,说白了是非人道和反人类的民族屠杀,如果我们有了预测也不能和以往一样第一时间卖给国务院,因为一旦我们这么做了那么必须对外界保密,但是事后外界知道了会怎么看待我们?不要说别的,单纯是对我们见死不救的口诛笔伐的口水就可以把我们淹死,到时候我们就成了政府的走狗而不再是一个民间咨询机构。如果我们不卖给国务院而选择公开这个预测来避免这次的危机,首先我们就开罪了政府,恐怕以后我们将丧失自己生存最基本的空间。其次我们不是什么媒体机构,如果我们这么做以后还怎么做咨询,还有什么样的客户敢选择我们?(普罗不觉坐直了身体,眼睛也逐渐焕发出光彩)回国后,我反思自己当时的报告真的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当时普罗先生真的把我的报告递交国务院,恐怕现在我们就骑虎难下了。现在的这种情况我认为是最好的情况,国务院提出疑问的第一时间普罗先生就递交了相当详细的报告(这厮夹带私货自卖自夸的本事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这说明我们的效率以及准确性,我相信国务院会对我们这次的应对相当满意。所以我认为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研究印度尼西亚现在的形势,而是要研究一下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更为重要的问题。”随着明邵的话音落地,副总裁之一的林带站了说道:“那么依照明先生的看法,我们现在当务之急需要考虑的是什么呢?”明邵不慌不忙的说:“就在这里。”说着话,明少走到会议桌前的大屏幕边上挂上一长自己刚刚准备好的两张巨型地图,分别是亚洲地图和非洲地图,地图上面都做了很多标注。挂好地图后,明邵环视了一下与会众人开始解说:“首先东亚和东南亚的问题我认为我们可以暂时告一段落,当然,说是告一段落并不是置之不理,毕竟这些问题如果不研究日后肯定还是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但是随着我们关于亚洲金融风暴以及印度尼西亚这次事变的策划方案已经分别递交了财务部和国务院,暂时政府应该对这两方面的要求不是很急,所以我们只要以部分精力放在上面就可以了。而我认为我们现在最为重要的一个研究课题,也是我相信不久后政府将会对我们递交最大量定单的研究方向将是——恐怖主义。”明邵的这句话立刻引起了台下的议论声,一位恐怖问题研究专家站了起来说:“明先生,你好,我叫亚思丹,初次见面请原谅我的冒昧,我研究国际恐怖主义已经有将近三十年了,不错,国际恐怖主义问题一直是政府非常头疼的问题,也经常在我们这里下咨询定单,但是如果说到将会成为重衷之重恐怕有些夸大,虽然我希望是这样,毕竟这样一来我这样专攻这种问题的专家就有长期饭票了,不过从我三十年的经验来看,这个恐怕是痴人说梦。言语冒犯之处请见谅。”明邵微微一笑说道:“我非常理解,毕竟三十几年的研究的确是可以让您得到这样的结论,但是我的论断也不是没有根据的,不错,国际恐怖主义已经存在几十年了,比方德国红军,日本赤军,意大利红色旅,秘鲁的光辉之路林林总总几百个不止,恐怖活动也从来没有停息过,但是始终是小打小闹不会影响什么大局。但是大家有没有想到过这么一个问题,以前是冷战时期,在两极格局下,在哪个时候,恐怖主义在某种程度上不需要直接采取过激手段,比方拉登,1980年,拉登离开沙特加入了我们政府支持的阿富汗吉哈德反苏联运动,并通过中央情报局(cia)向阿富汗捐资30亿美元。但是现在的拉登即便想用这种方式也用不了了,因为除了前苏联那样可以足以与美国匹敌的对手,除了极少数政权岌岌不稳死马当活马医的没落政府,没有任何一方会为拉登这样的恐怖分子火中取栗,这样,恐怖主义将不得不跳到台前直接和美国对抗。从苏联解体至今已经7年了,而以前被前苏联问题所掩盖的问题也将会越来越显著的凸显出来,我大胆预测,未来三到五年内,将会是美国打击恐怖主义最为猛烈的时间。”亚思丹问道:“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即便存在,请问明先生,政府打击恐怖主义的方式会是什么?难道还会是军队,要知道,恐怖主义说本质和黑社会区别并不是很大,他们有些类似以前的游牧民族,既可以集中也可以分散,打击他们最好的方式是用海豹突击队那样的特种部队进行小规模的突袭就可以了,我们这些研究恐怖主义问题的所谓专家之所以吃不饱饭说到底就是因为我们的实际作用并不是很大,说起来我们在学术上的作用要远超过实际的作用,政府不会在我们这上面下太大的功夫。”明邵笑道:“不错,您说到这个问题的本质,不过如果政府要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呢?对不起,这是我们中国人的一句俗语,意思就是政府以反恐为名推行霸权为实呢?”亚思丹似乎想到了什么说:“您的意思是?”明邵点头道:“不错,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有些国家特别是以前在冷战中对美国政府敌视的国家,是我们政府一定会去处理的,但是处理必须要师出有名,最好的借口莫过于恐怖主义,这一点是全世界都可以接受的,而这些国家虽然知道借助恐怖活动必然会给美国口实,但是他们为了生存至少是延缓自己的政权生命却不得不和恐怖主义挂钩,或者是和恐怖组织合作,或者自己干脆进行恐怖活动。现在阿富汗的塔立班和拉登就是比较有代表性的。而还有些国家,即便他们既不和恐怖组织联系也不进行恐怖活动,如果他们制造或者拥有化学武器生物武器等国际明令禁止使用的武器,政府一样可以和恐怖问题挂钩。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要知道,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想象的到前苏联居然会一夜之间崩塌,如此庞大的集团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崩溃。北约一方虽然是胜利者,但是他根本就没作好任何胜利者的准备,甚至于没有人半点如何善后的策略,可以这么说,如果把华约集团的烟消云散作为一个胜利果实,那么这个果实现在最多只能算是刚打开外面的硬壳,连第一口还没吃到嘴里就别说消化了。如果说想消化这个果实,反恐也是目前政府最好的开胃药,而且消化就必然会有过程。”说着话明邵又掏出一张地图挂在两幅地图旁边,这副巴尔干半岛的地图又让会议室出现了一片嘘声,明邵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说到,“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如果想消化这个果实,首先必然从欧洲下手,因为这是东南欧的确最后一块被政府认为是异己的土地了,同时如果政府想建立站后新格局就必须先清理掉南联盟,南联盟内战已经打了几年了,我相信政府在这次亚洲格局可能产生变数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再等下去,因为只有处理好了欧洲问题才能放眼其他地方,所以政府的介入应该不会超过一年,不过现在政府紧缺的就是名正言顺的借口。我预测,对南联盟的介入,将会引发各方面的动向,甚至于将正式开启新格局的建立。如果可以处理完南联盟随后应该就是前苏联一直没有完全处理好的真空地带,也是恐怖主义滋生的阿富汗,随后应该就是打而未灭的伊拉克,一直和美国作对的卡扎菲掌握的利比亚,和美国敌对甚深的叙利亚,从霍梅尼上台后就和美国断交扣押美国人质的伊朗,对美国一直敌视的朝鲜,古巴不会怎么样,美国政府不会真的动古巴,留着它更可以凸显美国政府不是在用武力解决问题,否则为什么弹指可灭的古巴一直对美国敌视美国都不动它呢?”明邵的思路随着手中的教鞭在三张地图上象蜻蜓点水一样的跳动,在座的诸位玻利智库的顾问简直听呆了,这个年轻人胆子太大了,这种不可思议的设想他也敢说出来,不过惊人的是之后几年的世界真的就是这么发展的。过了半晌,明邵谈完自己的预测后说:“我认为,我们现在最为重要的是要为这盘大棋局做一个相对严密的策划,这个策划最为重要的是如果政府真的如此行动,我们如何为其策划善后的扫尾工作。这才是最为重要和最为烦琐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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