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断了一下，随即又想了起来。

苏暖擦了擦眼睛，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点，按了接听，“喂……我是苏暖。”

听筒那边沉默了一下，随即才回答，“我知道。”

苏暖忍了忍自己的情绪，想尽可能的让自己听上去安然无恙，“你……你妈妈她……”

“她很好。”三个字，简洁的没什么情绪，苏暖得到他母亲没事的消息，心中好过了些，“哦，那……那我就放心了。”

“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一阵沉默，苏暖抱着手机贴在耳上，似乎还能听到他呼吸的节奏，一下一下撞击着她的心跳，“我……”

“……”

既不挂断，也不催促，他在等待她的回答。

苏暖深呼吸了下，她跟他，永远也回不去了，知道他没做过那些事情，知道他不是那样心狠手辣的人，又能怎么样，好在，他们已经离婚，伤害，可以降到最低。

“……对不起。”

那边轻笑了下，苏暖心里很不好受，她跟陆言的事，她误会他的事，她拿自己做要挟他的事，他的确可以讽刺她，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轻佻，“就这样？”

苏暖咬紧了下唇，半天才挤出一个音节，“……嗯……”

“……”

沉默。

苏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心里呼啸着的情绪让她很慌，“我挂了，……再见，……霍廷希，祝你……祝你幸福。”

不给她挂掉电话的机会，男人再一次抛出了问题，“为什么对不起我？”

“……呃？”

苏暖没想到他会这样问，男人一步步紧逼着她，“不能说吗？”

“我……”

苏暖咬紧了牙关，她心里呼之欲出的答案让她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不舍。

可是，不舍只能是不舍，不舍不得不舍。

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烫着她的手心，苏暖害怕自己会哭出声，只能将自己的指节狠狠咬住，很疼，却不及心里的难受。

男人似乎不打算放过她。

“不敢说？”

她马上就要去美国了，以后可能不会再回Z市，她跟她，以后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

她会在美国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跟母亲，而他，他的身份，只会更加尊贵，更加遥不可及……

“霍廷希，我……我可能，再也不能……”

“不能怎样？”男人的嗓音克制着，苏暖听的出来，他肯定已经知道了她跟陆言的事，想都不用想，网上已经传翻了。

他不高兴，不悦，她都知道。

她能做什么呢？要他原谅她？她自己都没办的原谅自己。

罢了，他们已经结束了，再不会有以后。

她不想让自己有遗憾。

她曾经努力过，却最终败给了误会，她的爱，从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她或许应该跟他做个告别，告别自己曾经的怦然心动。

苏暖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湿润，侧头看到旁边那对夫妻，即便到了如此这般的年纪，苏暖依然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深深爱意，如果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一定不要爱的如此狼狈。

手机放到了面前，苏暖似乎能透过这组电话号码，看到那个矜贵清冷的男人。

他冰冷如锋的眉眼，他俊逸冷篆的线条，他伟岸挺拔的身姿。

苏暖嘴角旖旎出一道耀眼的弧线，浅笑，告别她的感情。

“我爱你，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