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恭一阵尴尬。
“雕虫小技,不是光明正道。”关胜就这德行,当初林冲用计赢她他也不服气。
高方平却道:“没那么严重。箭本来就是要杀人的,这么恐怖的箭一但射出,各位,真的是过家家吗?凶器凶器,他本身就是要杀人的,沾不沾毒都一样,我不信中了他的穿云箭还能活命。你决定把刀捅入对方心脏的时候,刀上有没有毒其实是一样的,不影响杀人夺命这个事实,用不用毒,和你用不用刀是一个道理,毒本身他就是一种武器。喜欢把刀捅人家身上的,刀子在干净也是杀人犯。反之砒霜也是可以入药的。你们觉得老子说的有道理吗?”
杨志口称“衙内英明”,林冲不说话。关胜就是不认同。徐宁无所谓。
史文恭则是感觉遇到知己了,诚心诚意的说了句:“衙内是真正的明白人。小将一但射出穿云箭,本身就没打算留对方性命了。用毒只是为了进一步确保杀敌。战阵之上,想杀对方而没有最终杀掉,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高方平点头道:“行,以后就是自己人了。你史文恭有两个任务。”
“请衙内吩咐。”史文恭抱拳恭敬的道。
“一,我被别人欺负你打他。我欺负别人你也打他。二,把第一条重复做,当做信念。”高方平说完之后自己溜走了,留下这群武夫在这里训练交流。
史文恭觉得高方平很不可思议,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发呆。
“大人就这德行,你慢慢会习惯的。”徐宁道……
白虎节堂内,参军把史文恭的差遣文书送来签字的时候,高俅连连叹息道:“那小子混不成了,妈的这么大的官一文钱都没有卖到,还办理的那么积极。”
最终也只得把文书签署,落上了殿帅府大印。
不论如何这只是拨乱反正而已。也不用通过谁。史文恭原本就是武举出身,官也不小,拥有济州刺使的官衔,就算差遣他做正统制也就是高俅签个字而已。
任用林冲杨志这些人过大的,会被御史弹劾。但是任用大官家的武举科班,那是谁都不会有话说的……
“官家要见你!”
晚间的时候,从宫里回来的高俅脸色凝重,却蕴含着喜悦的表情。
高方平知这一天迟早会来的,问道:“您给儿子我具体说说。”
高俅擦去额头的汗道:“原本你练的新军太惹眼,为父总担心会有问题。而也的确出问题了,他们整天在军校场杀声震天,弄得黄沙滚滚。终于有人弹劾说是影响皇城空气质量,也有内臣说是军伍老粗影响得皇宫许多人无法安睡。然后官家今个心血来潮,叫老夫带他去军校场看热闹,这种突然袭击做不了门面功夫,无法准备,如此真让老夫捏了一把冷汗。”
“然后呢?”高方平道。
高俅笑道,“进入的时候将士们正在冲阵演练,那种惊天动地的阵势把官家吓得坐在了地上。官家被摔可不是小问题,随行伺候的梁师成那阉人吓得面无人色,急忙扶起官家,夸奖说‘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安得猛士兮守天涯’,拥有此等神师劲旅,大宋江山自此无忧。”
“我昏,那阉人反应够快的,果然是个人才。”高方平很无语。
高俅嘿嘿笑道,“其实官家不懂这些的,还以为是军队起内讧了呢。便问老夫:‘高卿,果是如此?’老夫回答确是如此。然后官家就高兴起来,耐心的观看军阵演练。见很多将士受伤,官家又吓了一跳说‘怎能如此,伤了朕的将士谁来保家卫国’。徐宁那狗才就带领全军将士大吼‘训练时候敢流汗,则战阵不流血’。官家思索片刻觉得有道理,想夸奖徐宁,好在老夫机智,急忙说这是我儿高方平想出来的练军法子。然后官家便笑道‘小高卿家真乃奇人,除了为朕的琐事操心,还懂治军之法,妙哉妙哉’。”
顿了顿,高俅心有余悸的道:“官家这么说并不奇怪,结果张商英那个混蛋进言说‘高方平乃将门虎子,确是将帅之才,建议官升三级拨入禁军使用’。老夫当时真想一刀宰了他,算好老夫机智,急忙进言说是小儿最喜欢摆弄言辞写文章,乃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不良少年,军伍乃国之重器不能儿戏。官家也马上说道‘是啊,可以想见小高卿家乃是文人妙人,正如我朝早期的名臣,只适合督军而不适合领军’,如此一来,宗泽和张叔夜两喷子这才帮腔说话,算好他两老小子机灵,嘿嘿。”
高俅高兴得口沫横飞,笑道:“然后见史文恭长相神武,勇猛异常,官家便好奇的问‘那何许人也’。老夫乘机说‘我大官家威武,那是您开年时候亲自选出的武举,正是和名将曹忠同班出身’。曹侯爷顿时大呼‘陛下英明,此史文恭勇猛无敌之处不在小儿曹忠之下,正是陛下的忠心猛士’。”
以赵佶的德行,当时在军校场就不怎么关心史文恭和曹忠的问题了。皇帝只是关注到了老爸的口语“我大官家威武”这句,觉得非常之有趣也霸气,便问出处,高俅进谗言说,乃是小高的新词。
当时宗泽怒斥道:“胡闹,蛊惑圣心,没规矩。”
然后梁师成那阉人不服气的出声道:“大将军比将军大,乃自古铁律,陛下圣明,威武盖世,就应该叫‘大官家’。”
听说张商英当即恼火,一脚把梁师成踢成滚地葫芦,但是打了人之后老张却是说不出理由来。他总不能说官家不大,不圣明不威武吧?所以当时老张非常赖皮,只得尴尬的摊手说“阉人可恶,一时控制不住就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