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其中还存在着一个细小的问题,乌尔奴伽尔极有可能只是通过某些渠道知晓了间桐家族准备的圣遗物,而不是影响了圣遗物的内容,不过,单单以乌尔奴伽尔本身旺盛过头的掌控欲和征服欲来说,只是知道Berserker的情报绝无可能让他露出如此得意的神色来。
“你应该知道,玛奇里家族的辉煌时代早就已经成为过去了,现在的间桐家已经没落了,子孙都已经失去了成为魔术师的资格,对于间桐脏砚来说,他实在是太缺人了,一个远坂樱怎么可能够他去培养呢,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个小女孩什么时候会报废……”
乌尔奴伽尔倒也没有否定这一点,意犹未尽般舔过唇角,干涩的唇皮增添上红润的水光,红色的眼眸在此刻因为兴奋而明亮透彻,他从床沿边向前倾斜半个身体,撑起肢体的双手搭在切嗣的肩头,手指紧紧收缩,用措辞激烈而意味深长的话语诉说着对于间桐家族的见解。
而切嗣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了解这中间发生了怎么样的经过,以间桐家稀缺的魔术师人才来替换参与圣杯的圣遗物,这其中并没有丝毫影响间桐雁夜正式参与圣杯的结果,对于间桐家族掌权人间桐脏砚来说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交易,而对于乌尔奴伽尔来说,获得一个熟知的、掌控之中的Servant才能够满足他对于圣杯战争走向的操控。
——不过,他怎么能够确定掌控属于他人的Servant呢?
看着悠然自得的乌尔奴伽尔,卫宫切嗣心中却又有了新的疑点。
不过,乌尔奴伽尔好像看不到切嗣眼中的疑惑,长袖中露出手腕下的白皙肤质,前倾的身体像是环抱一般揽住一侧的切嗣,泛滥着激荡情绪的红色眼眸闪烁着糜艳似水的光彩,声音因为兴奋而飞扬起来,似乎要和对方共同分享自己这种异常的喜悦。
“说起来,这可真是一个大惊喜呀,一开始我只是准备解放一只听话的、发狂的野兽,只是想到战争因为那头野兽变成天翻地覆的大惨剧,我就很开心啦……”
不详的感觉突然袭击到切嗣的心头,切嗣紧绷着身体,目光冷酷的盯着对方,他此时已经意识到一开始乌尔奴伽尔的打算,利用不受控制的疯狂Servant覆灭整场战场,然后让圣杯成为谁也得不到、所有Master都是败者的惨剧结局,而会有这样的计划,那么,有一个重要的基础,那就是——乌尔奴伽尔自信Berserker是可以击败Saber骑士王的强大存在。
“真是绝妙的巧合呀,Berserker可是自然的守护者,只要是森林的光辉笼罩之地,谁也无法打败他,就算是万象之王也不能——更妙的是,Berserker曾经被他亲手砍下头颅,这样不共戴天的生死之仇可是难得有机会去回报呢……”
乌尔奴伽尔弯起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涡,无法抹杀的纯粹抹杀了所有的艳色,锋利的容貌融合着未挣脱的青葱稚气,极具天真的妄断,情绪的波动让他形同癫狂,他从切嗣的后方环住对方的肩膀,如同吐着信子的斑斓毒蛇一般,用湿润的口吻轻轻的诉说。
“你说是不是啊,切嗣?”
然而,乌尔奴伽尔这样的言辞却只是换来切嗣的沉默以对,这个如同冰雕般的男人表情始终如一,不动声色的看着黑屏的摄像画面突然间转换,有一只带着厚茧的女性手掌拭擦过整个镜头,滋滋的杂音过滤着十三寸的电视屏幕,然后,画面整个瞄准黑暗的苍穹,那金色闪光的所在——
视线都被密密麻麻的树桠所覆盖,稀疏的微小缝隙联合在整个视网膜上,调整焦距的镜头,偏远的画面一瞬间变得近了一些,大概在离地面大概有一百米左右的高度,炽亮如白昼,镶嵌着黄金和祖母绿宝石的巨船正悬浮在整个半空之中。
而在这艘盘踞整个视线的黄金船之下,几人合抱的粗壮藤蔓正竖立着不断摇晃,从不知名的下方开始,不断向上,却始终停留在某个高度的极限,试图敲打碰撞在船身却每次只会差一点,最后,光滑粗壮的藤蔓只是不断的打断周围阻碍的枝桠,浓的像汁的墨叶开始不断的打在镜头前,发出嘻嘻哗哗的微响。
镜头在这瞬间不断的移动,并不像是之前的蝙蝠使魔一样穿插在某些过分狭小的缝隙之中,更像是放置在了某个人手中,画面稳定而开阔许多,也就在此时,切嗣才能够发现,原来,之前一直认为的晃动远坂府邸以及现在在半空中晃动的粗大藤蔓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藤蔓,附着着细小的鳞片,仿佛树叶一样的色彩,却完完全全是一条让人不能想象的,仿佛蛇尾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