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臭小子,你怎么不看看自己的手掌呢?”夜阑心冷笑着看着定羽。
定羽听见此话连忙摊开手掌,只见自己的双手发黑,显然是已经中毒的迹象,顿时心中又惊又怒。
“所以说呢,你还是快点把解药交出来得好。”夜阑心悠闲自得的说道。
“这……这不可能……”定羽尖叫着。他依然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也中毒了,他明明计算的很准确的,不可能出什么差错,夜阑心更不可能事先知道他的计划,而他自己喝的那壶酒,根本就没有离开自己的手心。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快点把解药交出来才是上策。”夜阑心说道。
原来,夜阑心早就猜到了这件事情事出蹊跷,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这个九皇子非要用酒,那么他一定在就上做了手脚,所以夜阑心看到他自己也拿着一壶酒时便在暗中给他掉了包,只是她的手法极快,定羽没有察觉罢了。
怎么会这样?定羽很是惊讶,但是并没有乱了分寸,他仔细的想了想,这个毒是有时间的,他的时间足够他跑回军营了,于是喊道:“需要解药的都跟我来,拿下永安关,保你们不死。”
定羽不断地怂恿的确是让人群起了不小的骚动。
可是定羽不想再等了,说罢就朝门外跑去。
夜阑心冷冷的斥的一声“想逃?”,然后纵身跃起,落在定羽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几个侍卫见状,纷纷前来捉拿夜阑心,可是脚下的步子才刚刚迈开,边有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如同疾风一般从他们身侧绕过。他们只觉得身上的穴道被制住,便动弹不得了。
而那动手的人,正是棋音。
定羽见自己的侍卫让一个黑影几招之内就全部打趴下了,不觉得惊愕极了。心知自己今天是遇上高手了,更严重的是,这个高手还是夜阑心的人。然而他并不知道,夜阑心要比他眼中的这个高手更加厉害。他要是知道这一点,恐怕打死他他也不会来招惹夜阑心了。
定羽又急又气,忙抽出腰间佩剑,朝夜阑心砍来。夜阑心没有理会他,只是轻轻反手一夺,剑就到了自己手中。定羽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今看见自己的佩剑已经在夜阑心的手中,而且剑尖正指着自己的胸口。
夜阑心的动作虽然有些诡异,但是却快的干净利落。让在场的很多人叫好,几乎没有几个人想到这么一个女人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
“定公子,交出解药吧。”夜阑心淡淡的说。
“我……我说了,解药真的不在我这里,在北庸军大营,华将军的手中。”定羽慌慌张张的说。
“哦,这么说,我们想要解药的话,只要找华少荣就行了是么?”夜阑心淡淡的说。
“不、不错。”定羽还是结结巴巴的,身为皇子的他,几十有人拿剑指着他这样逼问他,今天发生的事情,是他莫大的耻辱。
“那也就是说……”夜阑心慢慢说着抬起头看了看定羽,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既然只需要问华少荣要,那么你对我们就没用了是么?”
定羽顿时后背上惊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女人的逻辑,真是不可理喻,但是口中却忙说:“你放了我,我一定会向华将军拿到解药的。”定羽已经感到手臂自手掌方向逐渐有疼痛感传来,而且渐渐变得麻木,不想和夜阑心再拖下去,毕竟夜阑心没有中毒啊,她当然不急了。
而其他众人也有了逐渐有了这种感觉,都开始骂骂咧咧,后悔因为一时的贪小便宜贪杯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各位别慌!”夜阑心朗声说道:“各位中毒都是因我而起,更是因为二国的纷争而起,我夜阑心保证,就算拼死,我也会为各位从华少荣那里拿到解药!”
夜阑心说道铮铮有理,让所有人动容。
大不了再闯一次大北庸军营而已!说罢她又正色对定羽说道:“既然对于我而言你活得已经毫无价值,那么我就送你一程。”
说着手下用力,剑尖刺入了身体……鲜红的血液顺着剑尖溢了出来,更是唬的定羽面色苍白!
“慢着!解药在我这!解药在我这!”定羽忙大喊道。然后低头看胸口的剑尖,已经刺入一部分了,鲜血正汨汨不断的往外流。
定羽连忙拿下头上的帽子,然后从帽子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玉瓶,朝夜阑心晃了晃,乞求地说道:“解药在我这,求你别杀我……”
说着这话,定羽竟全身颤抖着跪了下来。
夜阑心一把抢过那个白色的小瓶子,打开瓶塞,从里面倒出一粒,放在手中让后把手伸到定羽的面前。
定羽颤颤巍巍的举起右手,用两个指头捏住药丸放进嘴里,仰头咽了下去。
所有人都关注着定羽的双手,只见他的双手黑色都已经蔓延到手肘的部分了,而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这个情况。
过了一会儿,只见定羽双手上的黑色开始渐渐消退,众人纷纷叫好,长吁出一口气来。
夜阑心想,定羽如此贪生怕死之人,想是不会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了。这解药,应当不会有假,于是交给棋音让他给大伙儿分了。
不一会儿,看到大家方才布满愁云的脸上逐渐疏散开来,夜阑心问道:“这个人,大伙儿说要怎么处理?”
“杀了他!”
“杀了这无耻卑鄙的东西!”
主张杀了定羽的声音一下子在人群中炸开了去,大伙儿都是义愤填膺。
“哼,这种人,留着他无益。”酒飘香的老板满腔怒气的说道:“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逼我们去归顺北庸?哼,卑鄙无耻之徒!”说着狠狠朝跪在地上的定羽踢了一脚。
夜阑心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把他交给各位处理。”说完这话,她然后转身对棋音说:“我们也该走了,也许这番来打搅各位本来就是错的。”
“喂……”人群中有声音响起:“这位女侠,你不是来找我们去帮助永安关的东陵军解围的么?”
夜阑心站住了脚步,朗声说道:“可是看到各位无意关心国家大事,这一趟,还给各位带来这么多的不方便,差点让大家惹上杀身之祸,我看……解围之事我还是再找找别人吧。”
“女侠,这方圆百里,或者说千里,根本就在没别人,我们不帮你的话,你又能去哪里寻求帮助呢。”
“不错,你就我们一命,我们大伙儿都欠你一条命,我们沙漠山庄的人科不愿意欠着别人什么,尤其是性命这回事儿。”
“对,我们便跟你走一遭,老子好些日子没有杀人了,手早就痒了,这下能好好过瘾了。”
顿时,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大家热血沸腾,纷纷张罗着要跟夜阑心同去永安关。
棋音算是看出来了,夜阑心早就知道定羽会下毒。但是她没有一开始就说破,而是到最后关头演了这么一出戏,这出戏,定羽配合的真是好,也许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从那一时刻开始把主演的角色交给夜阑心的。
所以回去的路上,棋音在夜阑心身边轻声问道:“夜姑娘,你怎么定羽真的有解药呢?如果真的如他所说解药在华少荣身上呢?”
“呵呵,像定羽这种胆小狂妄又谨慎的人,身边不会没有解药,再说,如果解药真的在华少荣手中,那么我会鼓动大家和我一起杀入北庸军大营。”夜阑心说着脸上闪烁着得意的神色。
此刻,她的身后跟着百十号人操着武器,纵马狂奔,这些人的勇猛和战斗力,是士兵所比不上的,这一次,他要让华少荣吃一闷棍。
“可是夜姑娘,定羽的死,北庸迟早会归罪在你的身上。”棋音说道。他很清楚的记得定羽的脑袋被一个人一板斧就砍了下来,而这伙人拥着夜阑心走出酒飘香的时候,定羽的两个侍卫偷偷地溜了出去。棋音本来正要上前去解决掉他们两个,但是被夜阑心拦住了,夜阑心当时说:“就算是杀手,也不要滥杀无辜。”
“那他们可得好好费一番心思来抓我了。”夜阑心听了棋音的提醒后笑着说,脸上闪过得意的神情。
夜色下,近百人的马队,正浩浩荡荡的往永安关奔去。
永安关的城楼上,君无邪正在拼命地指挥着手下的人马,北庸军从昨夜开始突击攻城,现在天已经蒙蒙亮了,双方的士兵都很疲惫了。可是君无邪知道,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掉以轻心,自从夜阑心离开去了沙漠山庄,他就没有合过眼,整日站在城头,时而眺望远处,时而观察城下北庸军队的部署情况。
金大成请求了他好几次,要他去休息,可是他都婉言拒绝了。已经过了六天了,将士们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确实是很累了,可是君无邪不敢给他们一点喘息的机会。不知道大军现在是不是就在路上了,君无邪心里没有底,这两日,夜阑心也不在身边,他觉得格外烦躁。或者说,心里老是在牵挂着什么,让他心浮气躁。
眼下,北庸军的攻势已经没有起初那么猛烈了,但是己方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如果他们再全面的来一轮猛烈地攻击,君无邪觉得胜负可能就出来了。
北庸军阵营中的华少荣又何尝没有看出这个问题,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将士一夜未眠,一直在拼命地攻城,大军在这城下已经六日了,可是连个小小的城关都攻不破,还谈何直取景阳。
何况自己的大营只能驻扎在这冰天雪地中,每日饱受寒风的肆虐和冬雪的侵袭,将士们的信心都遭到了沉重的打击。华少荣已经下令做最后一次攻击了,可是将士们似乎已经没有劲头了,看起来都是有气无力的。
“将军,攻城攻了一夜了,加上这气候恶劣,将士们恐怕到极限了。”一个参谋在华少荣身边建议道:“不如收兵,让将士们好好休息一番再次攻城。永安关的势力我们基本上已经掌握了,的确只是有两三万人而已,现在整个城楼已经残败不堪了,让将士们调整一下再做攻击可能会取得意想不到的结果。”
华少荣沉吟里一会,反问道:“你说说,如果你是君无邪,你现在最期待的是什么?”
“这……当然是我方退兵,给他一个喘息时间。”
“那你这个蠢货还给我提这样的建议,你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帮他!”华少荣大怒道。
“是、将军息怒,是末将考虑不周。”那参将连忙给华少荣赔不是。
“传我的令下去。”华少荣低沉的说道:“全军进行最后一次攻击,攻下永安城,我们进城喝酒吃肉!”
“是,末将这就去。”参将连忙去传令。
永安城上,金大成惊慌的对君无邪说:“王爷,你看,北庸军刚刚弱下去的攻势好像又强劲起来了。”
君无邪一言不发的看着北庸军再次进行进攻,俊脸上突然变得一片阴沉了起来,但是仍然沉着冷静的对金大成说道:“传我令下去,各个关口严加防守,就算死,也要射完最后一支箭,也要给我把关口守住了!”
君无邪看着北庸军大攻势较先前几次要强劲,尤其是攻打安门的那一支队伍,格外突出。
“攻打安门的是北庸军哪个阵营的?”君无邪问道身边的高进。
“烈火营,华少荣的嫡系军队。”高进回答道。
“你看找这种阵势,安门还能坚持多久?”君无邪神色严肃的问。
“王爷……我觉得安门坚持不过半个时辰,安门是这个关口中最易攻难守的一个关口……”高进犹豫地说道。
“去告诉守安门的许蒙。”君无邪突然朝高进喊道:“他的家人还在我这里,他要不想家人惨死在北庸军的铁蹄下,就给我把安门牢牢守住!”
看着城头上不断倒下去的士卒,君无邪心中很是悲凉,虽然他见惯了战场上血肉模糊的样子,但是让他这么憋屈的守城,还是头一回。
此时仓中粮草也还只有三日左右的,但是援军却没有一点消息,君无邪在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说,一定要坚持下去,就算拼到最后只剩下一兵一卒,也要英勇壮烈的死在战场上。可是提到死,他并不怕死,相反死在战场上是他一生的归宿,可是现在的他似乎有点什么东西放不下,他才刚刚和夜阑心坦诚相见,他不想就这样死。
这时,高进已经折回,对君无邪说道:“王爷,我把你的原话告诉了许蒙,他,他现在竟然带兵出城了。”
君无邪一听这话连忙站起身子,从城楼上往下看去,果然,只见许蒙带着三千将士冲杀了出去,就在许蒙身后,城门已经紧紧地关闭了。
高进看着君无邪,看着这个自己心中的偶像,不知道他的这种做法到底可不可取,正想着却听君无邪对他说:“你在想我的手段是不是有些卑鄙了,对么?”
高金没有说话,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战场上就是这样,六亲不认,手段残忍。如果我不逼他们,不拿他们的家眷做威胁,你觉得这些个老爷会拼死了守城么?不会的,他们会象征性的和北庸军发生一点摩擦然后卷铺盖跑人。”君无邪冰冷的说道:“然后把我朝的门户大开,尽情的由北庸军铁骑践踏。”
高进想反驳什么,可是又觉得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你看看,你什么见过许将军这么勇猛么?”君无邪看着城下卖命厮杀的许蒙和他的将士们,轻轻地说道。
高进看在眼里,却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确实没有没有见过这些守将们几时这么拼命过,这个年轻人原来总自负的以为自己的智谋在那几个老头子之上,因为他眼中的他们整日在逍遥快活,可是这几日,在君无邪的软硬兼施下,这几个老头子却展现出了他们不为认知的一面,骁勇善战,足智多谋。
可是眼下,实在是实力悬殊,许蒙带着他的手下猛地冲出去在势头上确实占了优势,段时间之内斩杀了很多北庸军,但是不一会儿,焦军便奋起反击,许蒙很快陷入一个包围圈中。
“王爷,这样下去徐将军会丧命的。”高进担忧地说。
君无邪由何尝不知道许蒙现在深处险境,可是他能怎么样?
他不能为了一个人而打开城门去接应,就在他犹豫之时,突然几条人影卷入城下战斗最激烈的地方,那几条人影,有的如一条白练,有的飞快如影,君无邪竟然一时看不清楚了。但是有一点他看的很明白,这些人是在杀北庸军,只要不是敌人,就是朋友。
“王爷,这些高手是什么人?”高进惊讶地问道。
君无邪一双漂亮的凤目在看清楚那些人的身形之后,竟然是闪出了璀璨夺目的光泽,然后轻轻的说:“反正不是敌人。”
不错,这十几个人就是欢喜楼杀手联盟中最得力的主干,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可是两军交战并不想两位武林高手对决那么简单,虽然他们武功高强,但是没法与一波又一波涌上来的士兵周旋。所以十几个人虽然无法改变战局,但是一时间足以让许蒙及其部下脱困,顿时间,北庸军没有人敢上前来。
华少荣当然看到了这一切,他真是气的牙痒痒,不知道哪里凭空来了这么十几个高手,上来就把自己的士卒当成靶子一样练习砍杀,但是这边的气还没有生够,忽然有人来报。“禀报将军,大军后方遭人突袭,有一部分粮草被烧毁。”
“什么?”华少荣此时的样子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暴跳如雷。怎么好端端的后方又被人突袭了呢?华少荣实在是想不出,忙问道:“有多少人马?”
“好像只有百余人,但是都是武艺高强之人。”
“混账,给我把粮草看好了,百余人你们都解决不了么,告诉那些个将领,连百余人都解决不了,就让他们自行了断。”说着他就把前来报的士卒赶了出去。眼下在攻城的节骨眼上,怎么能出这种事情,前方已经大乱了,偏偏后面也不得安生,华少荣觉得自己此次出师相当的不利。他现在无暇去顾及后面,他只希望他的士卒能一鼓作气攻下永安关,他深知君无邪此时是强弩之末,他根本经不起这一轮的攻击了,不然不会有一个守将带兵迎了出来,这说明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现在,就是拿下永安关的时候,可是,这还需要一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