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京的夜充满神秘与安静,唯有一星两点的明光,在城中游弋。但是普通人却是看不见的。游离在街道上的魂魄,百年的精怪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神明的痕迹存在于这个特殊的时代。
郁郁葱葱的树木在月色下投出幽影,那影子参差斑驳,竟然有种奇异的可怖感。手执灯笼巡游的守卫,一边絮絮地讲着话,一边沉浸在幽冷的夜中。
麻仓家在靠近天皇居所的地方。那是绝对恩宠的证明。但是这也象征着相同的危机。今夜三更,麻仓家的那一位被召入宫中,去除掉作祟宫中的妖魔。
“麻仓大人,您回来了?”侍从恭敬地鞠躬,腰背弯成了谦卑的九十度。
“下去。”麻仓叶王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语气淡淡。
“是……”这个男人能够看穿人心的传言不是真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种妖怪怎么不去死啊?
表面上尊敬,实际上在骂他出身不明,是妖狐之子。又畏惧他颠倒乾坤的力量,不敢说出来而已。
人类啊,总是这么自私胆小,却又表里不一。
忽然,麻仓叶王微微抬起头,看向门外的夜空。空中划过流星一样的痕迹,带着些许血腥的妖气。这股妖气在刚刚出现的时候暴涨,却又在出现后的十秒迅速削弱,以至于他也很难判定这股妖气落到了山林中的哪个方位。
聪明的妖怪,知道怎样掩藏自己的行踪。
麻仓叶王细长的凤眼中似乎映出了些兴味的光芒,纤长洁白的手指轻轻一点,就把还在迎接他回去的侍从点的睡着,继而撩起衣摆,就径直出了门。
至于家主那群老顽固找不到他……那就找不到吧?他压根不需要去在乎这些。
此时的山林中却是另一幅图景。
幸村半倚在树边仰头看月,认真辨认方位,他身上还穿着长袖衬衫和牛仔裤,在这样的夜风中确实是有些少了。他的肩头却靠着一只小小的白狐狸,摇曳的尾巴在他的脸颊上蹭啊蹭。
“别闹,藏马,你变成狐狸了怎么这么不安生。”幸村被蹭的痒了,才不轻不重地拍拍白狐狸的脑袋。柔软的毛划过纤细的手指时,竟然有种奇异的酥/麻感。
“哼。”白狐狸的声线竟然是清冽又华丽的。他金色的瞳孔中似乎暗嘲涌动。“你先搞明白这里是哪里吧。”
“我们该怎么回去?”幸村捏捏他的狐耳朵,又用食指逗弄他,然后扑哧一下就笑了。
“等我妖力恢复,结合你的灵力,一起撕开空间。”藏马无奈地偏开自己的头,但是幸村的手指捏着他软软的耳朵,似乎完全没有在听。
“好啦好啦,传到桥头自然直,母亲知道我们俩的情况,耽搁些时间应该是会帮忙遮掩过去。就是我们需要早点搞清楚这里的状况……”
说罢,幸村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周边的丛林无风自动。
接着,阴风四起。
“来了。”藏马把爪子搭在幸村的肩膀上,声音依旧高冷。只是幸村在听到时,又忽然忍不住笑了几声。
“噗哈哈,我实在忍不住了,你这样的状态真的好怪……”
“要不是为了我们能够顺利穿越时空缝隙和着陆,我至于耗掉那么多妖气?”藏马眯起眼,雪白蓬松的大尾巴狠狠地抽上幸村的脸,留下一道红色的印子。
“至于这么狠?”幸村扬了扬眉,即使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他依旧从容。毕竟他现在的实力,在瀞灵庭抑或是魔界,都可以横着走,没几个能够打得过。
除非他遇到神明之类的需要谨慎,其余的他大可以稍微放松。
果不其然,身边点起的是青绿色的火焰。一朵接着一朵,十分的阴森可怖。连带着在幸村的眸子里也映入了青蓝色。
“我觉得我们最近都在打妖怪中渡过……这样真的好吗?”幸村喃喃地吐槽着,右手上却出现了他的刀。
“加贺清光,拜托咯。”
青蓝色的光芒在刀锋的吻中如镜花水月般消散,幸村的侧颜映照着如水的月光,竟然显得有些明丽。
他随手把斩魄刀插回腰际的刀鞘中,顺着月亮向前走去,一路上的山野精怪都好奇地看着一只白狐和一个人的组合,不过都没有威胁,幸村也是一笑而过了。
忽然,他在路中顿住,遥遥注视着前方。他手上戴着的珠子开始有不安的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