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
“子冲,令师可好!”
张子冲一听,神色顿时黯然道:“家师,家师在一年多前的一个夜晚,留下一封书信后,便不知所踪!”
在得到我的默认后,袁棘给张子冲倒了一杯茶水道:“子冲,先喝杯茶,再细细道來!”
张子冲喝了一口茶,开始说道:“先生,弟子本名张通,小名子冲,在家排行第三,辽东懿州(今属辽宁省阜新市)人氏也,五岁时,我曾突患眼疾,父母遍寻名医,却始终不得其法,就在眼睛几近失明之时,恰好遇见了在辽东游历的家师,在家师的精心医治下,弟子的眼疾基本恢复正常,但家师言,弟子体内的经脉异于常人,如不治本,这眼疾日后还会复发,并且一次比一次厉害,父母亲也无其它办法,又见家师为人厚道,就让弟子拜在家师门下,自此之后,弟子便跟随家师四处行走!”
张子冲的思绪似乎一下便回到了童年,停顿片刻后,又喝了一杯茶,才继续讲道:“离开家乡之后,家师说,要找到三味草药,方能有机会根治弟子之病,于是,我和家师一起先到了南方的福建路,在离武夷山脉00多里地的邵武府住过近两年的时间,邵武府的西南方有座天成峡谷,谷内山峰众多,家师遍寻每座山峰,最后在一处叫做田螺峰的绝壁上找到了第一味草药,随后,我们又到了位于伏牛山南麓的南阳一带,住在一处名叫小店乡(今属河南省南召县)的村落中,这一住又是近五年之久,家师言道,这小店乡属于南北交汇处,植物汇聚南北特色,是处天然大药库,在这五年中,家师一边寻找药物,一边带着我以小店乡为中心,到处行走,找到第二味药物后,家师带着我又來到荆湖北路的均州(今属湖北丹江口市),均州的西南部有座著名的武当山,那武当山山峰林立,且其深处多有悬崖峭壁,家师在武当山极深之处的一座峭壁上找到了一株龙芝,并说这龙芝就是第三味药物!”
当张子冲说到武当山时,我一下想起了史书上有关张三丰的记载,和书上的记载对比,这张子冲的相貌特点和张三丰完全相似,难怪我一见到黑衣少年时,就觉得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历史上有关张三丰的传说实在太多,仅其出生地点就有好几种说法,有的说张三丰是河南南召县人,有的说他是出生在辽东的阜新,有的说他本身就是武当山下的村民,也有人说他的家乡应该在福建邵武一带,按照张子冲的说法,他是辽东懿州人,也就是今天的辽宁省人,少年时曾经随其师在福建邵武、河南南召、湖北丹江口等地生活过,至于张三丰的名字,流传后世的也是很多,仅我知道的就有三丰、全一、君宝、君实、玄一、玄子等。
随着时光的推移,加上古人对于文档的记载和保管不似后世之严谨,而张三丰又是极具传奇性的人物,所以到了数百年之后的后世,各种说法的真伪也就很难确定了。
不过,无论哪种说法,对于张三丰相貌的描述却是和眼前这位少年一致的。
我沒有出声,继续听了下去。
“大约在二年前,家师带着我回到了辽东,在辽东这段日子里,家师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将找到的三味药物与另外二十余种草药一起制成了三颗药丸,并叮嘱我每隔五年吃上一颗,在我服下第一颗药丸后的第十天夜里,家师便留下这封书信,不辞而别!”
说到这里,张子冲将一封书信递给了袁棘,袁棘完后,又将书信转给了我。
张云庵留下的这封书信大致分为三部分内容,首先是说碧落宫这一门派和龙虎宗颇有渊源,但因时日太久,张云庵也说不清楚其中的原由了,传到张云庵这一代是第七代,碧落宫代代单传,且所有传人必须姓张,这一点张云庵也同样不知缘故,张云庵在信中讲道,自见信之日起,作为第八代唯一传人的张子冲便开始执掌碧落宫,根据宫门规定,每代弟子在承继碧落宫时都要由上代师尊重新赐名,以示新生,而张云庵赐予张子冲的名字正是全一,字君宝。
原來如此。
到此处,我再无怀疑,自然就明白了这张子冲正是张全一、张君宝,也就是后世所知的张三丰了。
我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继续往下去,第二部分内容是告诉张子冲,虽然他和张云庵学艺十多年,但从未与外人有过交手经历,这是练武之人的大忌,沒有经过实战锤炼的武技只能算是纸上谈兵,因此要其继续游历天下,并和不同武林门派之人交手比武,在实战中将所学的技艺融会贯通。
第三部分则是告诉张子冲,帝王谷乃是天下武学之源,张云庵有幸结识了火龙真人袁棘,让张子冲在有缘之时,拜入袁棘先生的门下,并在信中言道,天下武学,门派森立,固步自封,这实在不利于武学的发展,碧落宫之人要树立无门无派甚至无根的观念,这也就是先祖将本宫命名为碧落之故。
碧落,道教语,指的是东方第一层天,有天无地自然就是无根也。
张三丰的众多著作中,有一篇名为《无根树》的丹词流传很广,千百年來,道家理论玄奥,文字晦涩,常常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也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道教的深入传播,而张三丰采用歌词的体裁、通俗的文字把玄奥的修真理论化为脍炙人口的曲词《无根树》,这篇《无根树》共24首,包含了张三丰的全部修真理论和方法。
我隐隐约约觉得,碧落宫和其他门派都不一样,或许它并无固定之所,在同一蓝天下,哪里都有可能是碧落宫所在,这是一种虚拟的存在,难怪以帝王谷袁棘之能尚且找不到其在何处了。
完后,我将书信还给了袁棘:“先生!”
“公子,请吩咐!”
我再次了一眼张子冲,笑道:“既然张云庵大师有此意,而我张子冲,哦,不,现在应该叫张全一了,此子福缘深厚,将來的成就一定不可限量,你就将其收入门下吧!”
张全一虽然不知道我是谁,但从文璋、袁棘等人对我的尊敬态度上也能出,我是这些人中的核心,此时又见我替其美言,也不禁心生好感。
虽然张全一并不完全知道袁棘的武学造诣到底如何,但既然是亲如父亲的师傅张云庵所言,想必不会有错,当下双目微聚,着袁棘,